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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學術論文 第三人稱 社交指示
1.引言
在語言使用中,不同人稱的選取是一個復雜的過程。其中人稱的非常規用法反映了使用者根據不同社交場合和主觀情感對語言的靈活運用,接收者也需要通過對相應的社交語境進行充分把握,從而正確理解使用者傳達的社交意圖。社交指示體現在談話雙方所使用的種種言語手段之中,意在適應社交現場的不同需要,在話語中恰當地表達各自思想的言語行為(何自然,1988)。
學術論文是作者通報其研究成果的重要手段,它反映了研究學者的學術研究水平和某一領域的發展趨勢,是進行學術交流的重要途徑(趙有斌,2001)。以往對學術論文的研究多將其視為一種特殊體裁,對學術論文及其各部分從體裁角度的研究已經非常成熟(Brett,1994;Holmes,1997;Nwogu,1997;Post
eguillo,1999),但是關于學術論文這種特定體裁中人稱的專門研究幾乎沒有。根據Myers,在學術論文中“是否選用人稱代詞通常能揭示出作者如何看待自己在某一研究中的作用及表明作者與讀者、同行間的關系”(Myers,1989)。我們通過人稱的選擇揭示論文作者在學術社交場合中對與接收者關系及態度的定位,即傳達社交意圖。
在研究學術論文人稱社交指示的基礎上,本文對英漢學術論文進行了橫向對比。中西論文寫作者深受不同文化系統和寫作規范的熏陶和影響,對人稱在社交場合的選擇應該有所差異。本文所選用的二十篇中文學術論文和英文學術論文分別來自CNKI和國外五個領域專業協會期刊。所涉及的五個領域分別為語言學,物理學,化學,醫學和計算機科學,其中每個領域各選取五篇論文。
2.人稱指示語
人稱指示語是指談話雙方用話語傳達信息時的相互稱呼(何自然,1988)。陳治安對其的定義為“對編碼與言語活動中的參與者或者相關角色的符號指稱”(陳治安&彭宣維,1994)。由此可見凡是在交際中參與者之間彼此稱呼所用的符號都可以歸為人稱指示語。黃國文(黃國文,1999)曾經對人稱代詞的常規用法和非常規用法進行了探索。他認為人稱代詞“所指和用法可以從兩個方面分析:(1)無標記用法,(2)有標記用法。所謂無標記用法指的是一般的、慣常的或約定的用法……所謂有標記用法指的是特殊的、個別的、例外的或不常見的用法”。黃國文指出標記性是有程度之分的,因為這里所列出來的標記或無標記是主觀的。我們可以認為一個人稱代詞的標記性也隨著不同使用語境而有程度之分,標記性過強則可能造成在該語境的交際失敗。
3.社交指示
對人稱代詞的研究主要分為以下幾個層面(孫飛鳳,2006;田海龍,2001):其一為人稱代詞的語法詞法研究,即人稱代詞的形式及句法作用,如Muhlhausler& Harre (Muhlhausler&Harre,1990)和陳治安(陳治安&彭宣維,1994)。其二為人稱代詞的篇章連貫性問題,如Halliday&Hasan(Halliday&Hasan,19
76)和黃國文(黃國文,1999)。其三為人稱代詞與實際情景連用,及人稱指示語的語用研究;最后為將人稱代詞置身于社會語境之中,研究人與人之間的權勢與等同關系。
本研究涉及到對人稱代詞在學術語境下以及在中西方社會文化語境下的研究,我們需要考察論文作者在學術語境下對自己與讀者身份和關系的定位以及態度。國內類似于此的研究有黃國文(黃國文,1999),陳治安&彭宣維(陳治安&彭宣維,1994),孫飛鳳(孫飛鳳,2006)以及杜小紅(杜小紅,2003)。他們的研究方法都是通過對具體句子結合情景進行討論,對說話人在該語境下的選擇的意圖和功能進行分析。他們都認為語境是理解不同人稱代詞使用的關鍵,只有充分把握具體語境,才能理解說話人對于人稱代詞選用的復雜過程。
值得一提的是,陳治安和彭宣維在其論文結論中提出取消“社交指示語”這一稱謂的理念。他們在文中通過隱喻動態考慮人稱代詞使用與具體語境的關系,認為對人稱代詞動態的研究已經“覆蓋了人們在‘社交指示語’這一術語下討論的絕大部分語言事實,而且這些事實也的確是反映語言活動中人際關系的人稱指示信息的。”根據他們所說,這樣可以使人稱代詞與語境之間的問題更加簡化清楚,同時也符合語用學一貫將語言現象置于動態語境中考察的方法。
我們認為,無論保留“社交指示語”或者取消“社交指示語”這一稱謂,都無法改變語言交際中說話人根據社交需求靈活地選取人稱這一復雜現象,而分歧卻存在于對這一語言現象解釋的過程中。陳治安先生引入隱喻來說明“社交指示”不過是人稱代詞使用過程中的一種進化而已。在本文中,我們只對這種現象進行研究,所以在此支持用“社交指示語”來統一稱謂這一語言現象。
4.第三人稱社交指示語
第三人稱不僅包括封閉的代詞系統,還包括其他各種第三人稱短語。通過語料檢索第三人稱代詞,我們發現很少有標記性用法存在,而第三人稱短語的使用卻存在很多值得關注的地方。本文選取了學術論文中常見的第三人稱短語作為代表進行研究,如“本文或本研究”,“筆者或作者”以及一些指稱短語。英文論文選取與中文對應的第三人稱短語。
在中英學術論文中,我們經常見到用第三人稱短語指代第一人稱的情況。下面的例子均為這一社交指示用法:
(1)但筆者深入考察相關文獻, 發現對這一現代醫學模式的理解中存在一定局限。
(2)筆者比較扳機點與穴位后認為扳機點與阿是穴十分類似因此可以把扳機點看作阿是穴的現代醫學解釋。
(3)作者認為不同的社會文化特征是形成差異的主要原因,并建議不同文化群體的人們充分把握面子的文化……
(4)本文旨在探析當今醫學倫理學面臨的新矛盾新沖擊和新挑戰,為從倫理學角度構建和諧醫患關系提供參考和借鑒。
(5)本研究圍繞上述兩個問題采用書面話語完型法(DCT)的問卷方式收集語料。
(6)下文重點分析其對伊斯蘭世界的認識和態度。
(7)3.2節按先行語的句位分布分出LDR與先行語的三種回指關聯式。為描述與討論的便利起見,這里從不同側面劃分三類篇章回指式。
(8)This article describes the use of personalized short text messages(SMS) to reduce snacking.
(9)This paper describes an evaluation of the exposure assessment process.
(10)Some recent works in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CDA) call for an epistemological change.
(11)Figure 2 provides a list of the different elements that were found in the openings and closings of the twenty-five speeches together with their frequency of occurrence.
上面所有例子實現了保證論文客觀與權威性的社交指示功能。作者作為所有陳述或者觀點的發起者使用第三人稱短語來指稱自己,減少了論文的主觀性。同時,類似于“本文”“本研究”或“3.2節”等此類用法也實現了論文的簡潔性,使用完整的表達會使行文冗長繁瑣。比如例(6)的完整表達為“在下文中我們重點分析其對伊斯蘭世界的認識和態度”。
同時,我們發現了一些具有類似社交指示功能的第三人稱內部互用現象:
(1)根據F值和P值分析,調查組傾向對他者面子和相互面子的維護,對比組傾向對自我面子的維護。
(2)傳統哲學觀認為,對概念進行定義就是把概念分析成為其各個組成部分(constituents),反過來,這些概念的各個組成部分組合也就構成了概念本身。
(1)和(2)中的用法均使用一個抽象的第三人稱短語來指代對應的群體。如上面的用法一樣,這種指代用法實現了論文的客觀性和簡潔性的功能。
5.結束語
通過對四十篇英漢論文的總體研究,我們可以認為在學術論文英漢第三人稱的使用體現在第三人稱指代第一人稱和第三人稱內部的互指,這兩種用法在確保論文客觀性與權威性的同時,也可以使論文的行文更加簡潔明晰。當然,不同的作者有不同的寫作習慣,第三人稱學術論文這一社交語境具有了這些共同的社交意圖與目的。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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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文獻綜述英漢學術論文分布
中圖分類號:H05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9-5349(2016)11-0232-02
近年來,體裁和體裁分析成了語言研究領域的熱門話題,對各類語篇進行體裁分析的研究層出不窮,其中對學術論文的體裁分析尤為突出。但以往的研究多集中在論文的其他部分(如:摘要、引言和討論部分),而對作為學術論文重要組成部分的文獻綜述的研究甚少,其英漢對比研究更為少見。學術論文中的文獻綜述具有特定的交際目的和交際對象,并在語篇結構、文體風格、社會功能等方面都具有特定的體裁特征。文獻回顧能夠體現論文作者對研究問題的理性認識,論證研究必要性的能力,以及宏觀綜合文獻的能力,是整個論文中最難寫的一部分。[1]鑒于文獻綜述在論文寫作中的重要性和復雜性,本文以Swales學派體裁理論以及Connor的對比修辭理論為基礎,從分布特征對英漢論文文獻綜述部分進行對比分析,揭示同一體裁在不同的社會文化中的異同。
一、數據和分析方法
本研究所使用的語料庫總共包括40篇應用語言學領域的實證性學術論文。根據Nwogu(1997)提出的建立語料的代表性(representativity)、聲望(reputation)和可讀性(accessibility)的原則[2],確立了具有廣泛代表性的4種雜志:《外語界》《現代外語》《AppliedLinguistics》《EnglishforSpecificPurpose》。這些雜志均出版于2013和2014年。運用WolframMathematics60軟件進行隨機抽樣,從4種雜志中分別任意抽取10篇論文,從而構成了本研究的語料庫共40篇文章。
本研究中文獻綜述宏觀結構對比,主要是針對所建立的語料庫論文中文獻綜述的分布特征進行對比。應用語言學領域實證性學術文章的宏觀結構主要包含IMRD(Introduction,Method,ResultsandDiscussion)四個部分。[3]文獻綜述在論文中呈現的最主要的形式為引用,占據了文獻中綜述篇幅的大部分。Swales(1990)將引用分為兩種類型:融入式引用和非融入式引用。在整合型引用中,研究者的姓名是句子成分的一部分。而在非整合性引用中,研究者的姓名以括號或上標數字加批注等形式出現。[4]運用PDF轉Word轉換器軟件統計這兩種引用在英漢論文中四個部分(引言、方法、結果、討論)中的字(詞)數。英語論文的篇幅長度是以單詞數為單位計算的,而漢語論文的篇幅長度是以中文字數為計算單位,因此不能僅通過統計英語論文的單詞數和漢語論文的字數得出文獻綜述的分布比例。為了使本研究更具有說服力,文獻綜述的句子數和出現頻率也作為分析的依據。在統計整理數據的基礎上,運用獨立樣本T檢驗對比分析英漢論文文獻綜述分布特點。
二、英漢論文文獻綜述宏觀分布對比分析
1文獻綜述在論文各部分及整篇文章中所占的比例
表1是文章各部分文獻綜述字(詞)數占相應各部分字(詞)數的百分比。由表1可以看出,英漢論文都是引言部分的文獻綜述最多(英語論文中引言部分文獻綜述單詞數24527,占引言總單詞數的637%;漢語論文中引言文獻綜述字數16650,占引言總字數的495%),結果部分的最少。引言部分和方法部分的文獻綜述是英語論文多于漢語論文,而結果部分和討論部分則相反。對于文獻綜述在整篇論文中的比例而言,英語論文略高于漢語論文(英語論文中文獻綜述總詞數38401,占英語論文總詞數的266%;漢語論文中文獻綜述總字數33667,占漢語論文總字數的225%)。除了上面說到的英漢論文篇幅以不同的單位衡量的原因外,這樣的結果不能足以比較文獻綜述在兩種語料中的分布情況,因此有必要運用獨立樣本T檢驗來檢驗兩語料文獻綜述在各部分及整篇文章中所占的比例是否存在顯著差異。表2顯示了英漢論文文獻綜述在論文各部分及整篇文章中的統計分析的結果。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顯示,英漢論文文獻綜述在論文各個部分的分布沒有顯著差異(t=1615,1953,0215,-1870,1875;df=38;p>005)。
2.文獻綜述的句子數和出現頻率
表3和表4是文獻綜述在論文各部分的句子數和出現頻率對比。從表3可以看出,英語論文中文獻綜述在論文各部分的句子數都多于漢語論文,其中引言部分和方法部分最為明顯(英語論文中引言部分的句子數771,漢語論文中為275;方法部分英文論文為185,漢語論文為50)。文獻綜述在論文中的出現頻率與句子的比較結果相似,也是英語論文多于漢語論文,引言部分和方法部分差距較結果和討論部分要大。為了使研究的結果更具有說服力,我們同樣運用獨立樣本T檢驗來檢驗英漢論文文獻綜述在這兩方面是否具有顯著性差異。表5和表6的統計結果顯示,英漢論文文獻綜述的句子數和出現頻率在引言、方法及整篇文章中有顯著差異(p值均為0000,小于005)。研究表明,英語論文文獻綜述句子數和出現頻率在引言和方法部分明顯多于漢語論文,結果和討論部分也是英文論文居多,但差異不明顯。
三、結論
綜上所述,文獻綜述在英漢論文中都占有相當大的比重,其中引言部分的文獻綜述分布最多。英漢論文文獻綜述在論文各個部分的分布沒有顯著差異。就句子數和出現頻率而言,英語論文文獻綜述句子數多于漢語論文中的句子數,出現頻率亦是如此。這兩方面在引言、方法及整篇文章中有顯著差異。總的來說,英語論文作者更加重視文獻綜述的寫作,尤其是在引言和方法部分。這可能是因為中西方文化差異導致的寫作習慣差異。中西方對于“禮貌”的理解不同:中華民族歷來重視倫理道德,人際交往講究“客氣”。西方人似乎無暇“客氣”,人與人之間交流往往直截了當。[5]因此,在進行文獻綜述的寫作時,中國學者常常采用委婉、含蓄、迂回等間接的表達方式;而西方學者則傾向于直接、明快的寫作風格。英漢論文文獻綜述部分的不同之處比較清晰地反映出了英漢作者不同的寫作習慣。文化習俗和寫作風格都會影響篇章的形成。本研究對于學術論文文獻綜述寫作教學有著重要的理論和實踐意義,同時有助于學術寫作者了解不同語言文化各自的寫作修辭特點,提高跨文化意識,加強學術交流。
參考文獻:
[1]王姿懿,高桂珍.中外應用語言學碩士論文文獻綜述體裁對比[J].重慶科技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4,08:104-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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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Swales,J.M.Genre Analysis:English in Academic and Research Settings [M].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0.
關鍵詞:跨文化 元話語 農科學術論文
一、引言
結論部分是對整個研究做出總結與評價,并在前文基礎上進行演繹推論,包括指出研究的重要性與局限、對未來的研究給出建議(Yang&Alison,2003)。因此,結論部分在學術寫作研究中占有重要的地位,這也就要求作者要慎重考慮語言的選擇問題,才能做到簡潔有力地收尾。
元話語的概念最早由美國學者Harris(1959)提出,此后,不同的學者對它有不同的定義。其中,Hyland和Tse(2004)認為,對元話語的理解有狹義和廣義之分,狹義的觀點強調元話語的組織篇章的功能;廣義的觀點是,元話語體現了作者在篇章中所表現出來的運用語言和修辭的方法,以及把話語組織和話語含義結合起來的方法。
在元話語的分類上,前人從詞語、標點、視覺等不同視角出發對其進行分類。Hyland將元話語分成兩大類十小類,兩大類分別是文本交際型元話語(interactive metadiscourse)和文本互動性元話語(interactional metadiscourse),前者發揮語篇銜接功能,后者則幫助作者建立起與讀者的良性互動關系。基于更細微的功能差別,文本交際型元話語又可分為:過渡標記(transitions)、框架標記(frame markers)、內指標記(endophoric markers)、證源標記(evidentials)和解釋標記(code glosses);人際互動型元話語可分為:模糊限制語(hedges)、強調詞語(boosters)、態度標記(attitude markers)、自我提及(self mentions)和參與標記(engagement markers)。
近些年的研究顯示,元話語研究領域更加寬泛,研究內容日益深化,研究對象也愈加精細化(付曉麗、徐赳赳,2012),而跨文化的元話語研究便是其中的一大趨勢。從跨文化的視角來看,國際上具有代表性的元話語研究主要聚焦于英語論文的對比分析:Abdollahzadeh(2011)探討了英美作者和伊朗作者所寫的英語論文中的元話語使用差異,結果顯示,差異主要體現在互動元話語上;Perez-Llantala(2010)在研究中采集了三方語料,即1/3由北美作者撰寫的英語論文、1/3由西班牙學者寫的英語論文及1/3由西班牙學者撰寫的西班牙論文,綜合考量了跨文化和跨語言因素對元話語使用的影。國內跨文化視角下的元話語研究不及國外豐富。鞠玉梅(2013)對比分析了英漢學術論文,發現漢語論文元話語使用少于英語論文;徐江、鄭莉、張海明(2014)以中國大陸學者和英語本族語學者發表在國際權威期刊上的英語論文為語料,集中討論模糊限制語,研究顯示前者對模糊限制語的使用比例略高于后者。無論國外還是國內,跨語言視角下的研究都更為豐富(Peterlin,2008、2010;Abdi,2009;鞠玉梅,2013),相比之下,跨文化視角下的元話語研究還存在較大的研究空間。本研究從跨文化角度出發,研究英漢學者所撰寫的英語論文中元話語使用的異同,以期豐富這一視角下的元話語研究。
在研究領域上,國內外的元話語研究涉及的學科都較為廣泛。Hyland(2001)對機械工程、物理、哲學、社會學等八個學科學術語篇中的元話語進行了研究。M.Milagros del Saz Rubio將Hyland的元話語與Swales的CARS模型相結合,研究了農科科研論文引言部分的元話語。國內學者對元話語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文科,如鞠玉梅(2013)所選取的語料來自于《外國語》等語言研究期刊,而近年來隨著傳媒的發展、元話語研究領域的拓寬,新聞中的元話語逐漸得到重視(穆從軍,2010;黃勤、熊瑤,2012)。可以看出,國外的元話語研究雖然涉及的學科較為廣泛,但針對農科的研究并不多,國內的元話語研究在農科方面幾乎是一片空白。本研究的語料來源為農科科研論文,在一定程度上拓展了學術論文元話語的學科領域。
從數據的容量來看,國內外元話語研究樣本數量小。例如Ting Li&Sue Wharton(2012)的研究選取了80篇中國學生所寫的英語文章,從跨語境、跨學科的視角出發研究了元話語的使用情況;周岐軍選取了60篇學術論文,對比了文理科學術摘要中元話語使用的異同。不同于小樣本的研究,本研究依托大數據,組建的語料庫由286篇學術論文組成,在一定意義上減少了偶然性結果出現的可能。在研究方法上,McEnery&Wilson(1996)曾指出傳統意義上以數據庫為基礎的定量研究過于依賴計算機而忽略了具體語境對研究結果的影響,因而,本研究將定量與定性的研究方法結合起來,既借用大數據的優勢,又通過人工判斷減少誤差。
無論是從研究視角、學科還是研究方法上,國內外對元話語的研究都趨于成熟,朝著精細化的方向發展。另一方面,由于我國學者對學術語篇元話語的研究起步較晚,近年來雖取得了一定成果,但相較于國外,無論是跨學科還是跨文化視角,這一領域的研究都值得不斷拓寬、不斷深入。本研究從跨文化視角出發,探究英漢學者在動物科學、植物科學、水產科學和園藝林學這四個農科學科的學術論文結論部分的元話語使用異同,并嘗試在教學層面為中國學者提出一定建議,幫助其提高英語學術論文寫作能力。
二、語料和研究方法
本研究以華中農業大學語料庫HZAU CQPweb為語料來源,選取動物科學、植物科學、水產科學、園藝林學四個子庫中的結論部分,組成農科英語科研論文的結論部分。其中又分為兩個庫:專家庫和學習者庫。專家庫收錄英語母語者發表的期刊論文,共40835詞;學習者庫收錄中國農科專業的碩士生、博士生撰寫的英語學術論文,共17418詞。
本研究根據Hyland(2005:218-224)給出的元話語列表分別對專家庫和學習者庫進行檢索,統計出十類元話語的使用頻次,在此基礎上進行對出現次數的統計,判斷英漢學者是否具有顯著性差異,并統計出十類元話語中高頻詞的使用情況,從跨文化角度解釋造成差異的原因。
三、數據結果與討論
(一)專家庫和學習者庫在英語學術論文結論部分文本交互型元話語的使用情況
2.黑體字代表差異顯著
3.“+”代表英語學者比中國學者使用得多,“-”代表英語學者比中國學者用得少
如表1所示,專家庫中使用文本交互型元話語的比重是32%,人際互動型的比重是68%,而學習者庫中使用文本交互型元話語的比重是39%,人際互動型的比重是61%。在文本交互型元話語中,英語學者比中國學者用得多且差異顯著(sig=0.000-),其差異主要是在于框架標記、過渡標記、內指標記和證源標記。
1.過渡標記
根據語料庫檢索結果,中國學者比英語國家的學者在論文結論部分使用了更多的過渡標記(sig=0.002-),差異顯著。過渡標記是表達句與句之間的各種連接關系,如添加、因果、比較、對照等,是一種基于語篇內部的元話語,幫助讀者理解觀點之間的連接。(鞠玉梅,2013)
在過渡標記的高頻詞中,英漢學者的前五類高頻詞基本一致,都是“and,also,but,however,further”,只是具體的排序有所差別。從各高頻詞的每萬詞的頻率來看,中國學者使用的頻率都更高。
2.框架標記
數據顯示,中國學者比英語學者在論文結論部分使用了更多的框架標記(sig=0.000-),差異極其顯著。這一結果和過渡標記的結果一致,這兩類元話語都屬于組織篇章結構的顯性銜接手段。在英語寫作教學中,教師長期以來對它們的強調可能造成中國英語學習者過度使用這類顯性的銜接手段,即過渡標記和框架標記,因而往往忽略了隱形的銜接手段,如使用同義詞、上下義詞、替代、重復等手段來組織語篇的結構。這一研究結果應當引起英語教學者和學習者的注意。
框架標記又分為四個小類:順序標記(first,finally,then)、階段標記(in conclusion,in summary,overall)、目的標記(focus,objective,purpose)和話題轉移(well,return to,with regard to)。具體的使用情況如表2,階段標記是造成差異顯著的主要原因,故而只分析階段標記的使用情況。從階段標記的高頻詞來看,中國學者傾向于并集中使用“In conclusion”(中:17.80>英:3.67)和“In summary”(中:8.61>英:1.71),這也表明了中國學者在學術論文寫作過程中還可以使用一些其他的階段標記,如“overall,in brief,all in all,to sum up”,增加用詞的豐富性。
3.內指標記
數據顯示,英語學者比中國學者使用更多的內指標記,且差異顯著(sig=0.048+)。內指標記用于標示語篇中的某個成分跟其他部分之間的一種相互照應的關系(鞠玉梅,2013)。具體來看,專家庫與學習者庫前4個高頻詞都是“Fig,Figure,table,above”,說明在用詞類型上,英漢學者比較相似。但是,專家庫中的每一類高頻詞的每萬詞頻率均高于學習者庫中的數值,這表明在每類詞的數量上,中國學者使用較少。因此,在英語學術論文寫作中中國學者應適當增加內指標記的使用數量,提高用詞多樣性,但應避免過度使用。
4.證源標記
數據結果顯示,專家庫和學習者庫中證源標記的使用差異顯著(sig=0.019),英語學者使用更頻繁。證源標記是指標示其他淵源的觀點,即來自其他語篇的信息,主要功能在于引導讀者理解并且建立作者對信息的控制。在學術語篇中,主要是指來自同類其他文獻的資料,可用于支持作者的論證(鞠玉梅,2013)。由于在結論部分主要是闡明自己的發現與總結,所以在兩個庫中,證源標記使用均較少,專家庫中出現次數為53,學習者庫中為11。并且,在專家庫中,絕大部分證源標記以(姓名,日期)的形式出現,如“Videos from the detector were recorded at a speed of 17 frames/s as previously described(Bai et al.,2013)”,即在觀點或論點后標明出處。除此之外,“according to”“quote”和“said”數量極少。而在學習者庫中,“according to”出現10次,(姓名,日期)形式僅為1次。相較于英語學者,中國學者證源標記使用數量少可能會有以下兩個原因:第一,我們推測學習者在結論部分引用較少。第二,學習者有一定數量的引用,但由于z漏或者欠缺必要的學術論文規范的知識而沒有將應該標記出來的地方標出來。故建議中國學者在進行英文學術論文寫作時要注意論文格式與規范,避免一些不應出現的錯誤,提高英語學術論文寫作質量。
(二)專家庫和學習者庫在英語學術論文結論部分人際互動型元話語的使用情況
如表1所示,在人際互動型元話語這一大類中,英語學者比中國學者用得多且差異顯著(sig=0.002+),這一差異主要體現在模糊限制語和參與標記(兩者的sig值均小于0.05)上。中國學者對模糊限制語和參與標記的使用量不及英語學者。這說明中國學者在農科科研論文寫作中對人際互動型元話語使用不夠恰當,缺乏與讀者互動的意識。
1.模糊限制語
根據語料庫搜索結果,英語學者比中國學者在論文結論部分用了更多的模糊限制語(sig=0.006+),差異顯著。在模糊限制語的使用數量上,本族語學者除論文結論部分使用的模糊限制語總體比例高于大陸學者外,其余各部分使用總體數量均低于中國大陸學者(徐江、鄭莉、張海明,2014)。科研論文中,結論部分發揮著重要作用,作者通常需在前文所述的研究數據的基礎上在此部分提出新的命題,而根據Hyland的觀點,模糊限制語可將一些具有爭議性的命題限制在一定范圍內,從而使論文作者為自己以及其他持不同觀點者保留余地。可以看出,中國學者在動物科學等農科的論文寫作中未能充分利用模糊限制語降低話語肯定程度,保護自己的觀點。因而,為提高農科科研影響力,中國學者需在論文中恰當使用更多的模糊限制語。
英語學者與中國學者在高頻詞的使用上的差別不大,都用到了“may”“could”“would”“might”,但有所差別的是各自的使用比例,如在學習者高頻詞列表中,“could”在每萬詞中的數量為2526.12,是專家列表中相應數據的兩倍多,這表明中國學者存在過度使用“could”的趨勢。雖然同為模糊限制語,且這前五位多為情態動詞,但這些詞實則在使用上有著細微差別。以“might”為例,Hyland和Milton(1997)就曾認為,用“might”表達可能性似乎太弱而無法表達說服意圖,從而使作者顯得“模棱兩可、缺乏自信或者幼稚可笑”。而根據上表,中國學者有過度使用“might”的傾向(861.18/每萬詞>759.15/每萬詞)。因此,我們可以得出結論:中國學者在對模糊限制語尤其是情態動詞的使用上不夠精準。這可能是因為中學是我國學生集中學習情態動詞的主要階段,大學基本不再涉及,然而中學英語教學由于教材等原因往往只是有選擇性地對情態動詞的用法進行講解(程曉堂、裘晶,2007),加上情態動詞的使用較為復雜,中國學者在后期英語論文寫作中便容易誤用。
2.參與標記
總體而言,專家庫中的每萬詞頻率高于學習者庫,且差異顯著(sig=0.000)。參與標記用于明顯地建立與讀者的關系,用于直接地與讀者交流,目的在于聚焦讀者的注意力或者將他們視作語篇的參與者,與讀者建立某種直接的關系(鞠玉梅,2013)。這說明在結論部分,英語學者更加注重讀者的參與,引導讀者去思考,將其看作整個研究的一部分,拉近與讀者之間的距離,以便其更能接受自己的觀點。從高頻詞(如“use,develop,increase”)來看,英漢學者都更傾向于使用動詞。
四、結語
本文探討了英漢學者在元話語上的差異,原因如下。教學過程中,對過渡標記,框架標記等極其顯性的連接手段的過分強調可能導致中國學者比以英語學者更頻繁使用這兩種元話語。在語篇內部的連接上,中國學者可能較為缺乏以此引導讀者閱讀的意識,以及正確引用他人研究成果的方式,因此造成對內指標記和框架標記的使用不足。對自身研究成果過于自信,缺乏嚴謹性會導致模糊限制語使用較少。對讀者的忽視會導致參與標記的使用不足。
因此,在平時的教學中,教師應當引導學生明確各元話語的作用,避免對某幾類元話語的過分強調而忽視其他元話語。中國學者也應盡量多閱讀規范的學術論文,學習規范的學術論文寫作模式。在學術研究態度上,要盡量嚴謹,避免絕對,學會為自身研究成果保留進一步探索的空間。此外,應充分考慮讀者,讓讀者參與其中,畢竟這關系到自己的研究能否為人所理解。
本文是華中農業大學2016年大學生科技創新基金(SRF)項目[項目編號:2016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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