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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分析研究聯合體內涵和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構成要素的基礎上，構建基于研究聯合體的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作用機理的理論模型，探析RJVs創新物種、RJVs創新群落、RJVs產業體系的形成過程。為建成世界一流科技創新中心，提出應加強研究聯合體的頂層設計，規劃培育RJVs創新物種、RJVs創新群落、RJVs產業體系，增強對國內外RJVs創新優勢種吸納能力的對策建議。

關鍵詞：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研究

聯合體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是在國家級高新區的基礎上經國務院批準成立的，是創新型國家建設和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的重要載體，在自主創新、高技術產業發展、區域增長極方面發揮著輻射引領的重大作用，在空間分布、創新要素匯聚、先行先試探索以及發揮特殊窗口作用等方面特征顯著〔1〕。為了實現國家賦予的重任，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必須構建成熟的創新生態系統，才能真正達到世界一流高科技園區的目標。我國在建設世界科技強國時，應具有創新生態系統觀〔2〕。加快產業鏈、創新鏈、資金鏈和服務鏈的融合建設，已經成為世界各國促進產業創新的重要舉措〔3〕。2018年7月，天津市科委《關于征集2018年天津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建設項目的通知》，最早從政府的層面提出建設創新生態系統的目標，為天津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一區二十一園”指明了發展方向〔4〕。但是，目前19個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存在著創新主體能力不強、創新要素集聚不夠、創新文化氛圍不完善等問題，創新生態系統還處于發展的初級階段。如何增強示范區企業的研發效率？如何解決示范區高新技術產業的關鍵技術？是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亟待解決的難題。為了解決這一難題，本文提出研究聯合體（ResearchJointVentures，簡稱RJVs）的解決思路。基于RJVs的視角研究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以系統內企業研發生態圈帶動整個創新生態系統向產業價值鏈上游發展，有利于提升我國創新生態系統的整體創新效率，獲得可持續發展的生態競爭優勢〔5〕。因此，RJVs視角下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研究，為探索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高新技術產業發展規律提供了新思路。構建基于RJVs的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理論模型，分析其作用機理，不僅具有一定的理論創新價值，對于提升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也具有一定的現實指導意義。

1研究聯合體的內涵

研究聯合體最早起源于美國和日本在半導體行業的競爭。為了奪回在半導體設計與制造工藝上的優勢，美國政府1987年牽頭成立了由13家企業組成的“半導體制造技術研究聯合體”（SEMATECH），目的是通過集中研發，減少重復浪費，達到研發成果共享。1995年SEMATECH幫助美國半導體企業重新奪回了世界第一的地位，需要指出的是，1996年美國政府退出了該組織。〔6〕SEMATECH的成功，不僅說明它在短期內就將美國半導體產業的頹勢遏制住了，而且使美國長期保持世界半導體產業“寡頭”地位。SE－MATECH是美國非常成功的研究聯合體，具有很強的典型性、代表性，下面以其為例說明研究聯合體的內涵。

1．1研究聯合體的構成要素

SEMATECH由應用材料公司、IBM、英特爾、惠普、聯電、Intel等企業構成。研究聯合體不同于“產學研聯盟”、“技術聯盟”、“官產學研聯盟”，強調企業的主導型，強調企業之間的合作研發活動，但也不排斥政府、研究機構、大學等參與性主體的作用（見圖1）。

1．2研究聯合體的功能作用

SEMATECH由R．Noyce擔任首任董事長，他是Intel公司的創始人。SEMATECH的管理人員來自相關企業界，研究人員由聯合體各成員企業構成，他們對企業狀況及半導體關鍵研發技術了如指掌。按照合作時間，研究聯合體可分為短期研究聯合體和長期研究聯合體。按照合作的緊密程度，可分為契約式研究聯合體和股權式研究聯合體。按照合作伙伴來自產業鏈的不同生態位，可分為橫向研究聯合體、縱向研究聯合體和混合研究聯合體。不管哪種研究聯合體，合作都是企業間的研發階段，不包括生產、營銷等其他階段（見圖2）。

1．3研究聯合體的驅動效應

1．3．1解決行業關鍵技術難題，長期保持領先位置SEMATECH重點圍繞半導體制造技術和工藝進行合作研發，解決了聯合體成員企業的共性技術難題，關鍵技術上趕超了日本企業。從1991年開始，美國重新占據半導體設備市場世界第一位置，美國的應用材料公司1992年在世界半導體設備市場上成為龍頭老大，Intel公司成為全球頭號半導體公司。

1．3．2提高研發創新效率，增強了相關行業的協同通過構建研究聯合體，各RJVs成員企業可以資源互補，取長補短，避免了重復投資和研發。SE－MATECH使各半導體制造商可以交流材料、設備、信息等共性研發技術問題，共享合作研發成果。

1．3．3堅持企業唱主調的市場導向，提高了成員企業收益研究聯合體完全以企業為主，受市場需求驅動。政府起引導協調作用，從政策、資金等方面給予支持。這樣研究聯合體不僅置身于市場壓力，而且還會使研發成果與市場緊密相關。SEMATECH合作研發成果，降低了成員企業在購買、使用、維護半導體制造設備上的成本，提高了半導體制造商收益。

2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內涵

為了推動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內生性發展和引領性發展，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必須建成良好的創新生態系統。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發展處于初級階段，還沒有形成一個統一的概念。天津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就是由“一區二十一園”創新生態子系統構成。綜合國內外相關研究，本文認為：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是指在示范區時空范圍內的創新主體之間、創新群落之間及其與內外部創新環境之間相互作用形成的共生、開放、復雜的系統。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由示范區系統創新群落、示范區系統產業體系、示范區系統創新環境構成（見圖3）。

2．1示范區系統創新群落

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創新群落是由基于共生關系的示范區多種創新種群構成的，示范區創新種群是由示范區不斷演化發展的同類創新物種構成的。示范區創新物種也就是創新主體，包括從事創新活動的示范區企業、科研機構、大學、政府、中介服務機構等支持單元。按照不同的功能，示范區系統創新群落分為示范區系統研究群落、示范區系統開發群落、示范區系統應用群落、示范區系統服務群落。研究群落負責示范區系統技術的研發和挖掘，開發群落負責示范區系統產品的產出，應用群落負責示范區系統新技術的應用推廣，服務群落負責整個示范區系統的保障和支持。

2．2示范區系統產業體系

示范區系統產業體系指的是示范區創新群落間相互聯系相互作用的關系，是由示范區的產業模塊、創新主體行為、以及產業制約條件構成的，共同保證示范區系統產業的正常運行。示范區系統產業體系將示范區創新鏈、生態鏈、產業鏈相互聯結，降低示范區系統創新成本，實現示范區的創新效益最大化。

2．3示范區系統創新環境

示范區系統創新環境包括示范區系統周圍的生物環境和非生物環境，本文所講的環境主要指的是示范區系統的非生物環境，包括示范區系統的經濟環境、社會環境、政策環境、自然環境。系統創新環境對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的發展非常重要，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起決定性的影響。

3研究聯合體對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的驅動效應

通過對研究聯合體的內涵、功能、驅動效應的分析，結合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的內涵，本文認為研究聯合體對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的驅動效應主要表現為以下3個方面。

3．1研究聯合體有助于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研發創新群落的形成

在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創新群落中，研發創新是核心，是發動機，決定著示范區開發、應用、服務等群落。從示范區創新主體看，企業間構建研究聯合體開展研發創新活動，整合研究聯合體成員企業的研發資源，不僅分散了成員企業的研發風險，而且提高了示范區創新群落的研發效率，推動了示范區研發生態圈的形成。不同的研究聯合體驅動形成示范區不同的研發生態圈，不同的研發生態群構成示范區研發創新群落。

3．2研究聯合體有助于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產業結構的轉型升級

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產業結構的轉型升級是創新驅動發展的必然要求，示范區要實現區域創新輻射和帶動必須對示范區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研究聯合體是促進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的內在動力，能夠驅動其向產業價值鏈上游發展。在示范區研發政策的外力調控下，研究聯合體圍繞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產業結構升級進行研發合作，促進示范區研發技術的創造、擴散和產品生產，從而推動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產業結構的優化轉型和不斷升級。

3．3研究聯合體有助于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競爭優勢的長期領先

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競爭優勢是建立在示范區科技系統、經濟系統、社會系統、政治系統的基礎之上的，是經過長期發展和演變而成的。研發創新是示范區經濟發展的不竭動力，是提升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競爭優勢的快速途徑。因此，研究聯合體通過驅動示范區研發創新群落、驅動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產業結構轉型升級，使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獲取競爭優勢。研究聯合體通過新研發技術的國際市場壟斷，能夠建立和維持其長期的領先。

4研究聯合體提升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的作用機理

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構建創新生態系統，是一個系統演進、不斷升級的過程。系統的構成要素相互聯系、相互作用，共同促進示范區更加開放、更加融合、更加先進。本部分致力于闡述研究聯合體提升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的作用機理。圖4描繪了研究聯合體對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的作用機理。由研究聯合體驅動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研發創新，到驅動形成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研發生態圈，到驅動形成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產業體系演進，最終到驅動形成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的世界引領性地位。

4．1研究聯合體對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創新物種的作用機理

創新和科研是兩個相互聯系又存在明顯區別的概念，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創新的主體是企業，示范區科研的主體是大學和科研機構，研發創新主要由示范區企業來進行。如圖5所示，研究聯合體對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創新物種的作用主要分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的主導性主體，即企業，相互合作構建研究聯合體進行研發創新，政府、科研機構、大學等參與性主體也發揮相應的作用，相互選擇、相互融合，在研究聯合體的驅動下向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創新物種轉化。第二個階段，經過第一個階段研究聯合體的驅動發展，RJVs企業的合作研發水平和技術不斷提高，RJVs成員企業成為創新“引擎”，形成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的RJVs創新物種，即優勢種。RJVs創新物種具有高度的環境適應性，對示范區的創新和發展具有極大的影響力。例如中關村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20世紀80年代只是“電子一條街”。隨著企業間的合作研發，加上清華大學、北京大學、中國人民大學、中國科學院、中國工程院等參與性主體的作用，在政府政策的引導下，RJVs企業得到了長足的發展，形成了聯想、百度、中星微電子等一大批創新優勢種的出現，中關村創新生態系統也被稱為“中國硅谷”。

4．2研究聯合體對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創新群落的作用機理

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RJVs創新物種促進了RJVs創新群落的形成，RJVs創新群落的集聚就會形成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研發生態圈。基于RJVs的示范區生態創新群落形成過程會經歷RJVs創新物種集聚、RJVs創新網絡形成兩個階段。示范區RJVs創新物種是優勢種，具有比較優勢，因其突出的合作研發能力和技術，吸引相關企業進行集聚，形成新的研發價值鏈。在新的示范區系統研發價值鏈上，RJVs企業之間是共生關系，合作和交流越來越緊密，研發人才、研發技術、研發資金、研發資源的合作效率不斷提高，創新物種結構趨于穩定，創新群落功能不斷完善。RJVs驅動示范區創新群落不斷成熟，具體表現為形成示范區RJVs研發知識生產群落、RJVs研發知識應用群落、RJVs研發知識擴散群落，示范區系統RJVs研發創新環境越來越好。張江示范區生態系統，在RJVs驅動下企業整合研發資源，形成電子信息設備創新群落、汽車零配件創新群落、輸配電創新群落、生物醫藥創新群落、新能源創新群落。以生物醫藥創新群落為例，以凱寶藥業、艾克藥業、雷允上、杏靈藥業、公誼獸藥等優勢種生物醫藥企業，注重與其他企業的研發合作，在50多家跨國公司地區總部、400多家國家、市、區級研發機構、20多家高校和科研院所的參與下，形成涵蓋醫藥創新子群落、醫療創新子群落、醫械創新子群落、醫學創新子群落的全球科創中心生物醫藥創新群落，構成張江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生物醫藥研發生態圈。

4．3研究聯合體對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產業體系的作用機理

RJVs作為一種有效的研發創新組織形態，具有產業根植性，能夠極大的提升產業研發整體競爭力。RJVs對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產業體系的驅動效應，具體表現為能夠驅動研發技術進步、研發效率提高、研發配置改善、研發集聚協同。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產業體系經過RJVs驅動、發展、提高，示范區的產業體系得到不斷演進，體現為示范區產業技術領先、產業結構升級、產業創新集群、產業生態化發展的特征。

4．4研究聯合體對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的作用機理

RJVs驅動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成為成熟的創新生態系統，成為世界一流的科技創新中心，成為全球最頂級的研發創新生態圈。RJVs驅動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的建設愿景，主要表現為3個方面：①驅動成為世界研發創新生態的物種庫。示范區企業成為研發創新的主體，集聚形成一批引擎創新優勢種企業。不斷涌現科創新興企業，成為全球新業態的策源地。示范區大學和實驗室進入全球一流水平，科研院所研發平臺集聚緊密合作；②驅動成為國際研發創新網絡的動力源。掌握一批關鍵研發核心技術，涌現一批重大世界領先水平的研發科創成果。示范區經濟發展的主導力量為高科技研發產業和戰略性新興產業，并且在世界范圍具有控制能力；③驅動成為全球研發創新環境的調節閥。成為引領世界研發創新文化的調節器，成為研發創新思想、研發創新理念、研發創新文化的風向標、發源地。形成世界研發網絡體系，形成多渠道、多層次、多元化的研發技術載體，具備調配世界研發創新資源的高地。

5結論與政策建議

本文基于研究聯合體的內涵及其驅動效應，論證其對國家自主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的作用機理，主要結論如下：①以研究聯合體為核心動力驅動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發展，有利于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有效整合研發資源，建立和保持長期區域研發競爭優勢。研究聯合體的本質特征和驅動效應，闡明了研究聯合體具有產業根植性，能夠作為一種新動能提升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發展水平。美國政府建立SEMATECH的成功經驗，對我國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的建設具有極大的啟示作用；②研究聯合體驅動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的作用機理過程，經歷了驅動形成示范區RJVs創新物種、RJVs創新群落、RJVs產業體系階段。RJVs創新物種就是示范區系統優勢種，即為RJVs研發創新引擎企業，就像SEMATECH中的Intel公司一樣。示范區系統經過RJVs創新物種集聚，形成RJVs創新網絡，也就形成了RJVs創新群落，包括RJVs研發知識生產群落、RJVs研發知識應用群落、RJVs研發知識擴散群落。RJVs驅動示范區系統產業不斷優化升級，就能最終實現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成為世界研發創新生態的物種庫、國際研發創新網絡的動力源、全球研發創新環境的調節閥的建設愿景。基于研究聯合體驅動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的作用機理，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議：①加強研究聯合體對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的頂層設計。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的發展具有自身的規律，加之研究聯合體對其作用是一個新的研究課題，建設過程涉及多個創新要素和不同層面的主體。借鑒美國、歐盟、日本等發達國家成功做法，首先要構建研究聯合體驅動的頂層設計，加強政府調控和相關政策的制定，打造一批有研發創新精神的示范區優勢種企業，營造有利于研發創新的示范區文化氛圍，完善國家自主創新技術體系；②培育RJVs創新物種，規劃布局RJVs創新群落和RJVs產業體系。RJVs創新物種是基石，關系著RJVs創新群落和RJVs產業體系能否成功。加大RJVs成員企業的研發技術投入，加強RJVs研發人才建設，大力培育示范區世界一流研發機構和世界一流大學，有效提升RJVs創新物種的研發效率和研發創新能級。圍繞能解決產業關鍵技術的RJVs創新物種，規劃布局示范區RJVs創新群落，實現RJVs研發知識生產群落、RJVs研發知識應用群落、RJVs研發知識擴散群落的系統創新，構建起示范區系統研發生態圈，推動RJVs產業體系競爭優勢的建立；③提升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創新生態系統的包容度，增強對國內外RJVs創新優勢種的吸納能力。創新RJVs研發環境氛圍，培育友善型的軟環境。著力突破制約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研發創新體制機制和相關創新政策的障礙，大力引進國內外研發創新企業，引導示范區各類研發創新主體加強內部交流和與外部世界的聯系，真正將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打造成為具有世界影響力的區域創新生態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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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馬宗國 單位：山東師范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