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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網絡文學正處在一個轉型期,從文學性、哲學性和美學性研究轉向媒介和傳播方式的研究過程,這不光是研究網絡文學的轉型,更是整個文學和當前文化的一種華麗蛻變。這種轉型隨著網絡技術的迅速發展,也愈發增快。網絡文學作為一種新型媒介表現形式高速發展,對傳統文學的沖擊和影響是巨大和明顯的。很多專家學者開始重視網絡文學這一新型的形式研究。今年的總理的政府工作報告也引用了“有權但不能任性”,是“有錢就任性”的網絡語言表達方式一種演化,相信這一句話將獲得今年中國最具人氣的獎。學術界更是集中研究新媒介對當前文學的作用。雖然專家們一些看法還不夠統一,但一個基本的觀點就是網絡文學這種新型的媒介文學將在當前的文學研究的大背景里產生劇烈的化學反應,淘寶體等一系列的網絡語言習慣將改變中國語言結構新格局。對網絡文學這種轉型期階段的科學判斷理由主要有兩個方面。第一方面,網絡文學本身經過二十多年的文學性、哲學性和美學性的研究,已經考慮探討的足夠全面和系統了,其發展空間有限,拓展領域不足,但是傳播和新媒介研究還存在很多研究空白需要填充,研究的方面還相對豐富。第二方面的理由是,網絡這一新媒介是當今社會熱點,而且這種熱度將產生更高溫度。文學的研究也要順應時代的變化,要從媒介這個新的角度去探討,去分析。媒介這個新的研究突破口將成為文學研究新的增長極。因此網絡文學的轉型研究將勢在必行,其研究轉向將朝著傳播媒介等角度發展。
二、研究角度拓展
網絡文學瓜分了中國文學的新格局,其研究也是開始從新洗牌。近兩年來網絡文學發展低迷,甚至有向著低俗、惡搞的不良方向發展。究其緣由,二十多年的傳統研究逐漸束縛了網絡作品的創作。同時網絡文學的媒介研究流于表面,創作者很難深入挖掘媒介這一拓展空間。所以,媒介生態學這一新的研究角度將成為網絡作品研究的新領域,同時將給網絡文學注入新的活力。這種新角度的拓展涉及以下幾個方面:首先,結構研究。媒介的自身結構課題將是網絡文學探討的新領域,在進行自身分析和探討的基礎上,開展與傳統文學的傳播結構進行對比,尋求網絡作品媒介結構存在的特征。這將成為新的研究角度之一。其次,導向研究。媒介的傳播形式不同,文學作品的媒介導向是不同的。媒介形式和文學的關系研究,一方面是媒介形式對文學的導向研究,另一方面是文學對媒介形式的反作用。最后,媒介本身對文學表現的研究。網絡這個新的媒介平臺將對文學作品的創作有無影響,對表達效果有無影響。
三、結語
傳統的英美文學教學一般遵循以下模式:其一,文學史串講;其二,作者及其創作介紹;其三,作品的閱讀體驗;其四,運用文學批評方法解讀作品。這種傳統的程序極大地限制了學生獨立思考的能力,忽視了學生批判性思維的培養。學生直接得到的是“魚”,而非“漁”,致使作家用靈魂和生命書寫的經典作品成為一堆需要死記硬背的基本常識、一串符碼、一項智力游戲,文學的趣味和其傳遞的生命觀、自然觀、社會價值蕩然無存。略薩說:“文學是一個人、一個公民成長過程中至關重要的內容。好的文學作品為我們搭建了橋梁,拉近了同其他文化、思想、宗教的距離,我認為這是文學非常重要的職能之一。一個現代、民主、公正、自由的社會,文學是完全必要的。”由此看來,不是文學無用,而是教的人和學的人需要重新審視文學這門崇高的學科,重新將文學拉回現實軌道,正視社會問題。生態危機是當今世界面臨的最嚴峻的問題之一。自古以來,在自然生態系統中,人并非自以為是的主宰者,而是依賴自然而存在并循環往復的。敬畏與禁忌是人在自然面前的唯一態度。然而,從笛卡爾時代開始,人類確立了以自我為中心的思維定勢之后,便將自然物質化為可以征服并加以利用的對象。于是,人類開始高舉理性的大旗,駕馭科技的戰車對自然進行無盡蹂躪與索取,企圖創造人超越自然的神話。終于,我們的大自然進入了危機四伏的時代,全球變暖,冰川融化,海平面上升,降雨模式改變,海洋過度捕撈,沙漠擴展,淡水資源匱乏,物種加速滅絕……人類行為正在使自身和賴以生存的自然加速走向滅亡。而于20世紀末漸成顯學的生態批評,則試圖對處于自殺困境中的人類進行重新探索,重新梳理人與自然的關系,以消解人類中心主義的自閉樊籬,為人類和生態系統的可持續發展尋求新的路徑和可能性。
王諾認為:“生態批評是在生態整體主義,特別是生態整體主義思想指導下探討文學與自然之關系的文學批評。它要揭示文學作品所反映出來的生態危機之思想文化根源,同時也要探索文學的生態審美及其藝術表現。”生態整體主義強調一種和諧的、整體的、多樣化、互蘊共生的關系,是人類重新認識自然、定位自己的一種方法論。生態批評作為理論是新興的,但是文學從一開始就是和生態聯系在一起的。從神話時代到宗法時代,再到現代時期,人類在世界整體結構中的角色始終是貫穿文學的一個主題。在神話時代,人是渺小的,只不過是宇宙世界最微小的造物而已。而每個民族的創世神話都是以神為本,講述作為自然象征的神的故事,人對于自然世界不可窺知,不可操縱,只有頂禮膜拜。這個時期的文學樣式如祈禱詞、頌歌,甚至詩歌和戲劇等都講述了與自然和諧共處的故事。在宗法時代,自然只不過化身為圣人、上帝、耶穌甚至真主等,而人與這種最高秩序之間依然延續下與上的關系。即使人類社會過渡到了以工業文明為主的現代社會,浪漫主義田園精神依然成為人類的理想家園。在我國有“采菊東籬下”的情懷,在英美有梭羅和華茲華斯對樸素田園生活的追求。由此可見,用文學的思想武器來重塑人們的自然觀是非常可行,而且勢在必行。當代大學生面臨的是一個日新月異卻又危機四伏的時代,他們或許無暇顧及那些與生活相去甚遠的諸如新批評、結構主義、后現代主義等理論,但卻不得不正視自己賴以生存的環境。生態問題已成為我們不得不認真對待的迫切問題。生態文學可以促使人們重新認識自己的現狀,重新發現自然的崇高與瑰麗,修正人類中心主義的虛妄觀念,從而實現人類的長遠發展。作為在教學活動中起主導和引導作用的教師,應該將生態理念貫穿教學的始終。首先,教師要在介紹文學課程的過程中將文學的社會價值、文學作品的生態內涵灌輸給學生,并簡要介紹關于這門嶄新理論的一些基本概念和常用術語,如“生態批評”“生態文學”“生態文本”“人類中心主義”“二元對立”等概念;其次,教師應不斷更新知識,了解生態批評新動態,熟讀生態文本,在教學過程中,旁征博引,理論與文本結合,有目的性地培養學生的“綠色”思維。再次,為了使文學適應社會,加之文學課時量的削減,教師可以對傳統的內容,如作者簡介、小說要素分析、文學理論少講或省略不講,而應選擇一些比較典型的生態文本,引導學生品味鑒賞,仔細琢磨,用心感悟,從而啟發其智性,陶冶其情操。
二、生態文本的挖掘與重讀
1.英美文學作品的重讀當前,英美文學課程普遍面臨課時削減、內容壓縮的現狀,而文學課程的性質決定其必須進行外延的擴展。筆者所任教學校英美文學課每周2課時,且英國文學和美國文學各開設1學期,實際授課中只能挑選其中一部分作品進行講解,對于其余作品都要求學校以觀看電影或課外閱讀的方式進行。比如筆者在講授喬叟的《坎特伯雷故事集》時,引導學生重點欣賞總綱里的環境描寫:“春雨給大地帶來了喜悅,送走了土壤干裂的三月,……美麗的自然撩撥萬物的心弦,多情的鳥兒歌唱愛情的欣歡。”自然催生萬物復蘇(包括人),而萬物相互依存,和諧歡快,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由此可見,喬叟是一位具有自覺生態整體觀的詩人。莎士比亞作品繁多,思想深刻,但一般只重點講授《哈姆雷特》,引導學生閱讀欣賞主人公的“獨白”是重中之重,以此認識人文主義者宣揚的虛妄的人類中心主義和自視為“宇宙之精華,萬物之靈長”的幻象最終只能導致報復和悲劇。彌爾頓《失樂園》中對地獄丑陋不堪、悲苦絕望的描述難道不是人類失去家園后的預言嗎?人類豈不是真正需要敬畏上帝、敬畏自然嗎?而魯濱遜的經歷卻又一次讓我們目睹了人類如何占有土地,挖掘自然,利用自然的人類中心主義神話。及至最親近自然的浪漫主義作家,“自然崇拜”被“視覺化和原型化”了,讀者通過閱讀欣賞以自然為主題和意象的詩作,可以真正體悟自然作為人類向導和保姆的功能,體驗自然的瑰麗與偉大,促使我們重新思考人與自然的關系,重續被工業文明割斷的本真的關系。從奧斯汀以后的文學主要以小說為主,無論是《傲慢與偏見》還是《簡愛》,雖然都是人類中心主義的環境審美,但依然可以凸顯自然之美對故事發展的重要性。現代主義作家基本都具有反現代文明傾向,勞倫斯筆下的男女主人公都是自然之子,只有在和自然的交融中人才能流露出其本真完美的狀態,而工業文明束縛下的人都是畸形扭曲的。美國文學雖然只有400年歷史,卻因獨特的經驗,從一開始就呈現出濃郁的生態或反生態氣息。在超驗主義作家愛默生和梭羅筆下,生命與自然、自然與精神合二為一。
雖然兩者審美取向不同,愛默生更傾向于借助自然表達思想,而梭羅卻是將自然本身視為生活的本質,視為他的親人和朋友,他的《瓦爾登湖》不單是為在物質文明中迷失方向的人指明道路,也傳遞著和諧的生態主義整體觀。《紅字》中的丁梅斯代爾和海斯特只有在森林里、在河邊才不需要清教主義的遮羞布,表現的是真實的自我,而代表文明和科學的齊林沃斯卻是虛偽、狂妄、靈魂的謀殺犯。《白鯨》和《老人與海》兩部小說都可以作為反生態文學中的經典,并且交相呼應,盡管兩部作品在最后都對人類中心主義的虛妄做了毀滅性的預言,但其立場和主旨卻基本是反生態的———人類都企圖通過征服生養自己的自然的方式來彰顯其價值和尊嚴(亞哈對白鯨的瘋狂報復,圣地亞哥老人與馬林魚和鯊魚的搏斗歸根結底都是為弘揚“人”的價值,是人類違背自然規律、企圖主宰世界的妄想)。馬克•吐溫和維拉•凱瑟都映射了人與自然應該相融相契。《荒原》更是將現代文明的荒蕪推到極致,人類面臨的不單單是賴以生存的家園的喪失,更是精神世界的支離破碎,艾略特為現代文明奉上一曲挽歌,更為生態破壞后無處依存的人類進行了預言。“文學和批評的功用絕不僅僅是局限在人類內部,它還可以通過人而作用于非人類,作用于整個世界。”文學就是要通過其語言魅力和思想內涵喚醒人類沉睡的靈魂,啟迪人們的智慧,實現文學與社會接軌。
2.生態閱讀的誤區當前生態批評已經成為一種潮流,任何一部文學作品都可以進行生態審美,對于一些生態或反生態思想突出的作品和作家似乎已經形成諸多的固定模式。比如,《圣經》是奠基人類中心主義價值觀的思想根源,是具有反生態傾向的;莎士比亞是人類中心主義的杰出代表;海明威用自己的人生和作品反映了人類征服自然的虛妄與殘暴;《瓦爾登湖》是一部最好的生態文本。這種定式思維固然可以啟迪學生,但卻大大限制了學生的批判性思維,也忽略了每一位作家和作品思想的矛盾性和復雜性。“生態視角的重審和重評應當客觀地、歷史地、全面地考察傳統文學經典,避免孤立化、簡單化和以偏概全的片面傾向。”作為課堂的引導者,教師必須以全面的、發展的眼光看問題。一方面要充分考慮作品的創作語境,另一方面要全面顧及作者思想的多面性和矛盾性。每一部作品都是在特定的時代背景下產生的,表達了不同歷史時期人們的世界觀和人生觀。《圣經》和古希臘神話被認為西方文明兩大源頭,滲透到每一部文學作品中,但不可否認的是《圣經》在宣揚人類中心論的同時也具有濃郁的生態意識,上帝毀滅罪惡之城索多瑪、諾亞方舟、自然萬物有靈論等等不都傳遞了人應善待彼此、善待土地、善待非人類生物的生態意識嗎?古希臘羅馬神話通過神和英雄的故事張揚了人的力量,也反映了原始氏族時代人類對于自然的敬畏和熱愛。哈姆雷特作為人類中心主義代表的悲慘結局難道不是一個反諷嗎?魯濱遜凸顯了人的理性與征服欲望,但魯濱遜熱愛自然,并未以毀滅自然為代價滿足自己膨脹的欲望。經典文學作品蘊含豐富的思想,教師在進行生態解讀時,不能一葉蔽目,忽視其本身的文學意義和社會價值;不能斷章取義,將作品孤立化、簡單化;更不能被定式思維束縛,片面地看待問題。“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云南詩人于堅從書寫家鄉開始,在一系列詩歌創作中,對于自己出生成長的那片紅土不斷吟唱與贊美,從最早的《滇池月夜》、《故鄉之秋》到《麗江的荒》、《大理石記》、《滇東北》、《雄獅大峽谷》、《秋天我在瀘沽湖》、《在秋天的轉彎處我重見怒江》等傾注了對自然的無比崇敬和熱愛。在蒼山洱海的行走,成為詩人精神的朝圣之旅。詩人寫到:像是走在諸神的廟宇/一進蒼山我就變得虔誠/。詩人不斷游走在云南大地上,向我們描繪出那片神奇土地的絕妙風姿。在詩人的筆端,自然中的一切都成為著力表現的對象,陽光、河流、草木、鳥獸,它們的美具有神奇之力,凈化詩人心靈與精神。在《陽光下的棕櫚樹》中詩人將棕櫚樹喻為春天之水洗凈的手指,撫摸著大理石一樣光滑的陽光,這種表述,已不僅僅是寫作者語言層面單純的技巧,還呈現出對自然的一種親近姿態,例如在詩歌末尾,“這修長的手指,希臘式的手指,撫摸我,使我的靈魂像陽光一樣上升。”詩人完全走進棕櫚樹的領空,體驗與自然融為一體的愉悅,享受自然賦予的美,從而自身達到一種精神上的提升。在《贊美海鷗》中,于堅寫了一群由西伯利亞遷徙來滇的海鷗,詩中寫到:“它們穿越國家與國家的圍墻,降落在南方以南,革命/可以改造國家/思想/甚至宣布上帝已死/但革命/無法改變一只海鷗越冬的路線/它無法像舊俄國的皇帝/流放/。詩人由國家、社會、歷史的紛繁變遷,慨嘆其作用力之于自然萬物的微小。意味深長的是詩人最后的那句表述:“一只海鷗就是一次舒服的想象力的飛行/它可以引領我抵達/我從未抵達的/但在預料之中的天堂/抵達/我不能上去/但可以猜度的高度。”
詩人或許道出人類的詩意與哲思的起點,這就是與自然萬物身心合一的交融,將自身作為其中的一個分子,這種守望使人類走向精神的高地。于堅將日常生活中人們容易忽略的自然元素都寫入詩中,挖掘自然寄予人類的福祉。于堅寫到:我記得那束陽光/它在我生病的日子/天天來探望我/每當黃昏它就輕輕地進來/它是怎么來的我一點也不知道/它摸摸我的頭發摸摸我的眼睛/它流進我的四肢使我感到舒暢/仿佛變成了一株植物/。詩人要訴說的是,人與自然的融合中,才會追尋到自身生命的音符,找到生命的居所。在《一只蝴蝶在雨季死去》、《避雨之樹》等詩中,于堅一再表達著這一主旨,其實就是延承著古代莊子的自然觀。莊子打破了人與自然的界限,將兩者平等待之。他告訴世人,要常常去傾聽大自然的聲音,這是滋養人類精神家園的甘澤。于是在他的筆下,我們看到彭祖、靈龜、椿樹這些相生的個體生命,不分彼此,融為一體。于堅詩歌寫作呼應著莊子思想中天人合一的自然精神,這也是文學長河里中國古人自然觀的現代演繹,它綿延不絕,進一步衍生為中國文人的精神人格。然而不能否認的是,一個世紀多以來,人類在持續不斷地發展中是更為冷酷地向大自然索取所需。在需求滿足之際,卻往往滑向貪婪,走向一條強硬的以自我為中心的道路。特別是19世紀末20世紀初工業社會以來,人們加緊了向自然索取的步伐,常常以征服者、勝利者的姿態面對自然,而這個苦果,人類只能自己吞咽下去,森林毀滅、水土流失、災害性氣候頻現……這一切我們無時無刻不在面對。縱觀世界,自然環境危機近年越來越成為世界關注的焦點。人類為無法逃脫災難恐懼驚慌失措,殊不知文學早已給人類敲響過警鐘。19世紀俄羅斯詩人普希金在敘事詩《漁夫和金魚的故事》中,早已向人類敲響了警鐘。漁夫放生的金魚,一次次地滿足了漁夫老婆的索要,從滿足生存需要的木盆、新房,到滿足其虛榮心成為貴婦人、女皇,攫取的、勝利的喜悅使老太婆的貪念無限膨脹,最后要成為海上霸王,進而統治海洋,這種狂妄的姿態,對大自然的不尊重,竟與人類在大力發展物質文明時,對大自然的殘酷掠奪不謀而合。古老的童話故事對人與自然間的主次關系和潛在的排序規則的叩問,是文學深層憂患意識的表達,人類的意志難道一定要凌駕于自然其他生物之上?人類作為大自然的產物,卻要成為自然的主宰,最后的結局,或許要比童話故事結局中那只破木盆更為慘烈。
二、對生態自我的關注
人類的自然活動反映出人與自然的關系,其中也涵蓋著人與人的關系,人類作為自然的成員之一,在自我發展中與自然進行物質、能量的交換,這也構成了人類自身存在的必備條件。隨著改革開放和經濟建設的推進,我們從自然中取得越來越多的資源、能量,然而生態問題的也日益嚴峻。當今中國,生態環境保護已成為全社會共同關注的焦點,人類對自然生態系統給予關注,從根本上說也是對人類自身的終極關懷,反之,人類對它漠然置之,也是對自我的戕害。湯因比在《人類和大地母親》一文中說:“人,大地母親的孩子,不會在謀害母親的罪行中幸免于難。”遲子建在小說《世界上所有的夜晚》中對人性異化、扭曲的憂思與對自然資源過度掠奪的反思,表達了她對當代社會生活中人“生態”的強烈關懷。小說的明線以主人公“我”排解喪夫之痛游走鄉野城鎮為線索,暗線勾勒自然生態惡化。兩條線索相互交織,推動小說情節的發展。小說中,“我”自以為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因為車禍中喪生的丈夫,痛不欲生,夜晚常常無眠而離開喧鬧的城市,試圖在游走中安撫自己孤獨的靈魂。然而旅途中由于山體滑坡,不得不停靠在一個有二十多家煤礦的小鎮烏塘。作者對烏塘的自然環境書寫寥寥幾筆卻力透紙背。烏塘的色調是灰黃色的。烏塘的雨是我見過的世界上最骯臟的雨了,可稱為“黑雨”。雨由天庭灑向大地的時候,裹挾了懸浮于半空的煤塵,雨便改變了清純的本色。
烏塘人因而喜歡打黑傘。眾多的打黑傘的人行走在縱橫交錯的街巷中,讓人以為烏塘落了一群龐大的烏鴉”。人類對自然地瘋狂掠奪,導致自身的生存空間的日漸萎縮與丑陋。而自然生態的惡化也會以更強烈的反作用力報復人類。生態破壞的惡果最終也使人自身走向失衡的空虛與頹敗。烏塘煤礦因過度的采掘而事故頻出,于是寡婦眾多,當地便把和礦工結婚的女子嫁人稱為“嫁死”,小說中寫到,一部分外鄉窮女子嫁給礦工,就“單等著他死”,就為了獲得高額的死亡賠償金,“嘭———”地一聲,礦井一爆炸,男人一死,錢也就像流水一樣嘩嘩來了!生態的危機、能源的危機,緊隨其后的就是人類自身的精神危機。人類的情感走向極端的利益化之后,面臨的就是人類自身靈魂的迷失,人性的扭曲。小說中的蔣百嫂在利益的驅動下掩藏了遇難丈夫的尸體,從一個賢惠的妻子變成了浪蕩的癲婦,夜晚成為她的夢魘,就如恩格斯警告說過的那句“:我們不要過分陶醉于我們對自然界的勝利,對于每一次這樣的勝利,自然界都報復了我們。”這種痛徹心扉的生命體驗實際已經超越人類痛苦的表象,直達生命的內核。小說的題目所喻示的,世界上所有的夜晚,既是某個人的夜晚,也是所有人的夜晚。“現代性的持續危及我們星球上的每一個幸存者。”即使進入現代社會,面對自然的危機,我們人類自身無一能夠幸免。生物鏈的終端就是人類的自身。法國作家安東尼•德•圣-埃克蘇佩里的《小王子》中,孤單的外星球的小王子在命運的旅途上尋找生的價值,陪伴他的蛇、狐貍牽引著他感受愛的真諦,生命的斑斕。他遇到的第一個生物是一只毒蛇。但小王子是純潔且善良的,蛇并沒有傷害他。后來,小王子遇到一只小狐貍,小王子用愛馴服了小狐貍,小狐貍也把自己心中的秘密———肉眼看不見事物的本質,只有用心靈才能洞察一切———作為禮物,送給小王子。小王子沒有被虛妄的成人的世界所征服,而最終尋找到自己的理想,即連結宇宙萬物的愛。這也是在告訴我們要塑造一種生態人格,才能找到一種詩意的生存方式。
三、對生態社會的建構
生態文明發展的終極目的不僅僅是人與自然、人與人之間的和諧共生,它最后要抵達的是一個良性循環、全面發展的生態社會,這也是人類文明在經歷了農業文明、工業文明后新的發展方向,而文學通過它豐富的想象、強烈的人文精神,如何在此過程中找到自身的發展契機又能有利于自然生態的健康系統和動態的發展,已然為我們繪制出來這份絢麗的圖景。《論語•先進》中孔子的四位弟子侍坐,應老師的要求暢談志向,子路、冉求、公西華各說了一番富國強民、建功、立業的理想,孔子只是微微一笑。輪到曾皙,他說:“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曾皙的話描摹出人類順應自然,享受自然,進而形成的群體間美妙的生命體驗的理想,他道出了人回歸自然本真的生命追尋,對理想社會的憧憬想往。而夫子贊嘆感慨地說:“吾與點也!”把這種人生理念推向了新的高度。不單單兼濟天下、造福蒼生是人類生命價值崇高的體現,除此還有對充滿詩意、返璞歸真的簡單生活的歸依。原始的儒家的教育理念給我們的是豐富多元的人類社會愿景,它鼓勵人們追求正當、合理、和諧的個體生活,放手對權力、名望、地位的追逐,從完善自身為起點,去建構一個人類理想的生態社會。當代文學作品中,汪曾祺在小說《受戒》中將這一夢想寫到了極致。荸薺痷作為佛門領地,展現的卻是凡人生活的自然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