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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政治文化是政治發展的源頭活水,會對一個國家的政治發展進程產生重大影響。歷史經驗和現實實踐都不同程度地證明:中國政治文化對當代中國政治發展具有多方面的促進作用。如何優化政治文化,使之與政治發展的需求相吻合,是推動中國社會發展的時代需要。

關鍵詞:中國政治;政治文化;政治發展;當代中國

英國大哲學家羅素曾經說過:“顯而易見,中國目前(1920年代)的問題主要歸結為經濟、政治和文化這三方面。它們之間相互關聯,不能單獨加以討論。我個人認為,無論對于中國還是對于世界,文化問題最為重要。”[1]190多年后的今天,再讀這句話,仍感覺其所言在理。中國政治文化對于中國政治發展具有能動的反作用,它是政治發展的源頭活水。中國正處于改革攻堅的重要階段,需要建構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的、與時俱進的先進政治文化,以更好地推動政治發展。一般而言,政治文化指的是一個政治系統賴以生成和運作的文化背景與條件,包括政治價值、政治觀念、政治信仰、政治態度、政治情感等方面的內容[2]5。它是一個政治體系的基本價值取向。政治文化和政治發展互為影響。實際上,真正的政治發展和政治文化發展之間是一種良性循環關系。在這種循環中,文化和政治相互促進、共同發展。

一、政治文化的當代特性

1.政治文化的階級性

政治文化是特定時代的產物,必然帶有時代的印記。政治文化是隨著其所處的時代、生產條件和階級性質的變化而變化的。從事政治文化活動的主體是處于階級社會中的人。人的社會活動和生產活動都與階級活動密切聯系,人是在一定的階級地位中進行活動的。因而,該階級所從屬的價值觀念、文化傳統、風俗習慣等文化因素,通過影響政治活動主體的精神狀態、思維方式和行為習慣等進而影響政治活動的效率。人所從事的生產活動和社會活動,最終都可歸結為階級活動[3]350。人作為從事政治文化活動的主體所具有的階級性,決定了政治文化也具有階級性,兩者都是一定階級思想觀念和行為規范的綜合體現。占統治地位的階級將符合自己本階級利益的思想、觀念、理論、價值觀和情感等,通過各種途徑和方式,向本民族的政治文化滲透,而被壓迫階級的抗爭也在政治文化中反映出來。

2.政治文化的政治性

縱觀中國社會發展史,無論是橫跨千年的封建帝王統治時期,還是近代以來中國共產黨的英明領導,政治權利、政治權力和政治權威的影響都是極為廣泛的,表現為一種強烈的政治彌漫性,滲入到文化的各個層面,使得中國文化呈現出明顯的總體性政治價值取向。在中國文化的發展進程中,幾乎找不到獨立于政治之外的文化層次。也就是說,那些看起來似乎遠離政治的文化,諸如宗教、家庭倫理、思想教育及民間習俗等,也都明顯地帶有政治的印痕,呈現出某種政治性的價值特征[2]18。

3.政治文化的統一性

政治文化與政治發展之間是相互促進、共同發展的。首先,人類社會的一切政治現象的存在和發展,都深受政治文化的影響。一個國家或者民族,要實現政治的現代化,必然要解決政治文化現代化的問題。沒有政治文化的支撐,政治制度、政治生活和政治系統就缺乏認知導向和思想保障,這就必然影響到政治發展能否順利進行。其次,政治發展為政治文化提供萌發和發展的土壤,政治發展推動了政治生活更加安定有序,使政治系統更加健全完善,政治秩序更加穩定和諧。這就規范了人們對社會秩序的遵守,激發了人們對政治活動的參與熱情,引導了人們的政治態度、政治行為的方向。也就是說,政治發展越明顯,意識形態的引導更加堅定和便利,政治文化的導向性和規范性作用越強,政治發展為政治文化水平的提高創造了條件。

4.政治文化的能動性

政治文化具有相對獨立性,與政治發展的步伐并不一致。相對于政治發展,政治文化表現出一定的超前性或者滯后性。先進的、與時俱進的政治文化,準確地把握了社會發展的總趨勢,深刻反映了現實社會的發展前景,對政治發展起著促進作用;落后的、不符合時展的政治文化則阻礙政治發展。從社會發展規律和人的認識過程來看,落后性、不科學性在政治文化中也表現得十分普遍。比如,反映舊制度、舊思想、舊觀念的封建殘余,總是殘存在人們頭腦里,很久才會逐漸消亡。

二、政治文化對當代中國政治發展的影響

美國人類學家懷特說過:“一個民族的行為并不是取決于它的體質類型或遺傳素質,也不是取決于它的觀念、欲求、希望和恐懼,同樣不是社會互動的過程;一個民族的行為取決于它外部的、超體質的文化傳統?！盵4]498當今中國,創造了“風景這邊獨好”的東方奇跡,走出了一條與時展同步伐、與時代脈搏共頻振、與時代旋律相呼應的政治發展大道。在這過程中,政治文化作為先導,一直發揮著指向性作用。

1.中國政治民主的發展離不開先進的政治文化

文化與政治的相互交融已越來越成為一種客觀趨勢。政治文化作為一種重要的政治資源,它在政治發展中起著重要的導向作用,為政治發展提供強大的精神力量和動力源泉。文化是一種非常復雜的社會現象,政治文化的變革,會影響社會成員的政治認知、政治態度和政治行為,會引起政治的變革。一個政治共同體的穩定性,與當時的特定現實條件和社會環境有關,與政治文化的性質也有很大的相關性。政治文化和政治發展系統的適應及協調程度,對于政治發展的穩定性起著關鍵作用。民主作為政治發展中存在的合理成分,離不開政治文化的支撐。政治民主是政治發展的目標,而高度的民主則是人類社會實現高度政治文明的標志[5]295。無論是古典的民主理論還是當代的民主理論,都證明民主需要一整套適合公民的政治價值取向。在世界發展史上,不知有多少國家、多少民族在努力追求民主、完善民主、實踐民主。馬克思曾高度贊揚民主,指出:“民主制是君主制的真理,君主制卻不是民主制的真理?！薄懊裰髦剖菄抑贫纫磺行问降牟缕屏说膯≈i。”“國家制度在這里表現出它的本來面目,即人的自由產物?！盵6]280281從中可以看出,民主作為政治發展中的一個重要概念,一開始出現,就受到熱烈追捧。“為民主政治而奮斗的政治家經常致力于創立一套正式的民主政治制度和成文憲法,或者努力組織一個政黨來鼓勵群眾的參與。但是,一個穩定的、有效的民主政府的發展,不僅僅依賴于政府和政治的結構:它依賴于人們對政治程序的取向依賴于政治文化。除非政治文化能夠支撐一個民主的系統,不然,這個系統成功的機會是很渺茫的?！盵7]586從這句話可以看出,民主政府、政治民主的發展,離不開與它相適應的政治文化。英格爾哈特認為:每個國家民眾的生活滿足感、政治滿足感和人際信任感構成一個寬泛的態度特征群。這是持久的文化特征,對現有的社會秩序和民主制度都具有重要意義。

2.政治文化對中國政治發展的能動作用

政治文化包括消極的政治文化和積極的政治文化。政治文化中的消極成分,阻礙中國政治的發展。這里談到的政治文化對中國政治發展的消極影響,主要是指政治文化中的不合理、與時展要求不符合的成分制約了中國政治的發展。一般來說,一種消極的政治觀念和政治取向的出現,取決于政治文化本身與現實社會和政治發展之間的不協調、不適應關系。眾所周知,在明末清初時期,中國已經出現了資本主義萌芽,但最終卻沒有形成成熟的資本主義生產關系。如果沒有外來刺激,中國仍將處于前現代狀態。因為中國傳統社會是一個以農業為本的相當自足的社會系統,它有異于東西方各國的超穩定性和保守型。而這種超穩定性的結構正是基于中國兩千多年的封建專制政治文化[8]149。中國的封建專制政治文化,橫跨中國歷史發展兩千余年。其中的中央統治者的高度集權,皇權的無限擴大,導致人們習慣于專制、壓抑的政治生活方式,接受了統治階級落后的政治意識形態,反抗意識降低;加上缺乏民主和有效監督,導致了權力濫用和腐敗。而正是這種傳統的封建政治文化,使中國的近代化喪失了發展空間,使中國落后于世界上其他發達國家。政治文化中的積極成分,則推動中國政治不斷向前發展。先進的中國人民意識到文化的滯后性延緩了國家發展的步伐。經過不斷的探索和實踐,中國終于撥開了籠罩在中國政治文化上的迷霧,找到了先進的、符合中國國情的馬克思主義。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廣泛傳播和無產階級革命斗爭的實踐,形成了適合中國國情的無產階級政治文化。無產階級政治文化作為政治文化中的積極成分,是人類思想的結晶和智慧的成果,它不僅幫助人們擺脫傳統封建政治思想的束縛,還鼓勵人們追求思想解放,大膽創新,實現人的全面發展。無產階級政治文化不僅是對無產階級運動現實的反應,它還預示著運動的未來發展走向。另外,無產階級代表大多數人的利益,站在為大多數人謀利益的立場,這決定了無產階級政治文化與其他階級政治文化的本質區別。無產階級政治文化以符合當代政治發展的全新內容和時代精神出現,加速了政治發展理論的成熟和完善,使國民的政治認知更準確,政治情感和政治評價更趨向于理性。

三、加強當代中國政治文化建設,實現政治發展的途徑思考

1.政治理論與客觀實際的有機結合為中國政治的發展提供前提條件

政治文化被視為一個國家、民族長期形成的政治價值取向,潛移默化地影響和支配著人們的政治行為和社會的政治變革。政治文化的發展基于對現實政治的反應。任何時代的政治文化,都是由該時代的現實社會生產條件所決定的。所以,政治文化的發展,要考慮到當時政治發展所處的社會現實狀況。任何一種新的政治觀念、政治思想和政治理論,要在與舊的政治文化內容相對抗中顯示出自己的力量,并不在這些新的觀念、思想、理論所追求的境界、所表達的理想,與舊的相比有多么的高遠和宏大,關鍵在于這些新觀念、思想、理論對社會現實反應的深刻程度和對社會政治發展規律的揭示程度[3]49。俞可平教授曾說:“政治學研究必須最緊密地與現實相結合,一種政治理論如果不是最直接地與現實相聯系,它就必然沒有生命力。”[9]251252如果忽略了現實基礎,脫離了客觀實際,那么政治發展就成了無源之水,無根之木。政治的發展不是一個單向的過程,而是一個包含著進步、變動、倒退的復雜過程。如何使政治發展朝著進步、上升的方向發展,政治文化理論和政治發展客觀實際的有機結合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就曾說過:“我們要革除的那種中華民族舊文化中的反動成分,它是不能離開中華民族的舊政治和舊經濟的;而我們要建立的那種中華民族的新文化,它也不能離開中華民族的新政治和新經濟。中華民族的舊政治和舊經濟,乃是中華民族舊文化的根據;而中華民族的新政治和新經濟,乃是中華民族新文化的根據?！盵10]664堅持歷史唯物主義的立場,深刻指出了理論要和客觀實際相結合的重要性。政治文化要在政治發展中起積極的促進作用,就要充分考慮到政治發展的現實社會狀況,調節、優化政治文化,使之適應政治發展的需求,促進政治的民主、穩定發展。

2.批判地繼承傳統政治文化和西方政治文化中的合理成分

中國政治文化博大精深、源遠流長,創造了內涵豐富、氣勢恢宏的偉大成就。如何創新、繼承和發展燦爛的中國政治文化,關系到中華民族的發展前途和國家命運?！榜R克思主義這一革命無產階級的思想體系贏得了世界歷史性的意義,是因為它并沒有拋棄資產階級時代最寶貴的成就,相反卻吸收和改造了兩千多年來人類思想和文化發展中一切有價值的東西?！盵11]362中國傳統政治文化作為馬克思主義政治學的有機組成部分,必然也吸收和創新了兩千余年來積累的有價值成分。中國傳統政治文化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積百家之所長,融大家之精華,兼八方之智慧,得到了很好的發展。中國傳統政治文化中包含著的合理的和有價值的成分,我們應該大力弘揚,努力挖掘,用優秀的中華傳統政治文化,豐富當代政治文化的內涵,開展豐富多彩的政治文化活動,以維系中國政治發展的和諧、穩定。當然,對待中國傳統政治文化既不能持全面否定的態度,也不能一成不變地繼承和發展。應該是批判地繼承、發展和創新。比如,“仁”是中國傳統政治文化中的一個重要概念,為歷代封建統治者所用。并且,“仁政”又總同“人治”聯系在一起。現在,我們以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為根據,把“仁政”從“人治”的傳統框架中分離出來,放到新的價值系統中加以考察,并給以新的闡釋。我們發現,“仁政”說中所體現的民本主義觀點有可借鑒之處[12]270。因此,對于中國傳統政治文化中的有價值成分,我們必須批判繼承。對待政治文化的態度,曾指出:中國要儲存自己文化食糧的原料,就應該吸收外國的進步文化。只要是我們今天用得著的東西,都應該積極吸收。但是,在吸收的過程中,要取其精華,剔除其封建糟粕,挖掘繼承其積極因素,千萬不能生吞活剝、毫無原則地吸收并蓄,要將腐朽的東西和優秀的東西區別開來。政治文化對于政治發展來說,是挑戰與機遇并存的。關鍵在于我們要把握住機會,將消極因素轉化為積極因素,從而為促進政治發展提供動力源泉。

自鴉片戰爭以來,清王朝的政治體制依然是中國幾千年流傳下來的封建君主專制制度。而在西方國家,隨著資產階級革命的成功和資本主義發展的日漸完善,以天賦人權、主權在民、法制化、權力制衡為主要特征的資產階級民主政體已經普遍建立。西方政治文化中的自由、平等、主權在民、法制、制度衡等觀點,屬于人類進步所共有的東西,值得我們吸收和借鑒?？傊?政治文化是推動政治發展的根基,是一個民族的靈魂,是政治發展賴以生存和延續的基礎。政治文化與政治發展的相互交融已越來越成為一種客觀趨勢。政治文化可以為政治的發展提供強大的精神力量和動力源泉。政治文化的建設是一個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工程。如何優化政治文化并從中汲取新的智慧和營養,使之為政治發展增光溢彩,是一項艱巨而歷時彌久的任務,需要長期不斷的探索和努力?；谖幕l展對政治發展提出的要求,我們應該主動優化政治文化,推動政治發展,使政治文化與政治發展形成一種良性循環關系,使政治文化在中國社會的長久、穩定、持續發展中發揮其應有的能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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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成敏,楊建彩 單位：云南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