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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簡析中醫學“透法”歷史淵源,揭示“透法”是治療“因郁致病”的一種重要方法。乳腺疾病多為肝氣郁而不舒,氣機不暢所致,“郁”為乳腺病核心病機,“透法”貫穿在治療乳腺疾病中始終,強調治療乳腺疾病原則為宣暢氣機、透散郁邪,臨床醫案亦表明“透邪”在治療乳腺病中重要性。
關鍵詞:乳腺病;郁;透法
中醫學“透法”是臨床上一種常見治療方法,即用輕清透散藥物,使邪氣由里達外,由表而解,由深出淺的一種治療方法,既強調達邪外出,也強調宣暢氣機。雖然“透法”不屬于八法之中,但卻在臨床上廣泛使用,尤其運用于“因郁所致之病”,在歷代醫家論述中均有提及。“因郁致病”最早可追溯于《黃帝內經》中“五氣之郁”的論述,“木郁達之,火郁發之,土郁奪之,金郁泄之,水郁折之”,“郁”即氣不暢達,蘊結留滯。張介賓注釋《內經》提出:“天地有五運之郁,人身有五臟之應,郁則結聚不行,乃致當升不升,當降不降,當化不化,而郁病作矣。故或郁于氣,或郁于血,或郁于表,或郁于里,或因郁而生病,或因病而生郁。郁而太過者,宜裁之抑之;郁而不及者,宜培之助之。大抵諸病多有兼郁,此所以治有不同也。”其又根據“五郁致病”特點提出“因其勢解之,散之,升之,揚之”,此正是中醫“透法”之雛形。清代葉天士將透法運用在溫病衛氣營血各個階段,進一步擴大了透法臨床應用。國醫大師李士懋在《火郁發之》一書中系統論述了透法運用,強調了中醫因勢利導的特點,對于因外邪致病者,透以引邪外出;對于內傷者,透以順氣理滯,給邪以出路[1-3]。
1“郁”為乳腺病核心病機
早在《黃帝內經》中便有記載:“足陽明胃經,行貫乳中;足厥陰肝經上膈,布胸脅繞乳頭而行;足少陰腎經,上貫肝膈而與乳聯。”后世諸多醫家多認為:男子乳頭屬肝,乳房屬腎;女子乳頭屬肝,乳房屬胃。從經絡循行角度可見乳腺疾病多與肝、胃、腎相關,尤與肝密切聯系。葉天士認為“女子以肝為先天”,女子屬陰,以血為本,以血為用,具有經、孕、產、乳等特殊生理表現。肝藏血,主疏泄,肝氣不舒、沖任不通,沖任為氣血之海,上行為乳,下行為經,乳汁雖由后天脾胃水谷精微化生,亦受肝影響。朱丹溪在《格致余論•乳硬論》論述:“乳房,陽明所經;乳頭,厥陰所屬。乳子之母,不知調養,忿怒所逆,郁悶所遏……憂怒郁悶,昕夕積累,脾氣皆阻,肝氣橫逆,遂成隱核,如大棋子,不痛不癢,數十年后方瘡陷,名曰乳巖……若于始生之際,便能消釋病根,使心清神安,然后施之以治法,亦有可安之理。”正常生理下,乳房由先天之精與后天水谷精微滋潤濡養,受肝調節而出現氣血消長。病理情況下,可由于肝氣不疏而導致氣血不通,郁結致病,乳絡不通則脹滿疼痛,氣血瘀積則結為腫塊。隨著現代快速生活節奏,許多人都承受著巨大精神壓力,長期情志不舒,日久致肝失條達,郁而成疾。另一方面,現代生活條件提升,飲食結構發生變化,人們偏向肥甘厚膩,飲食失宜,故容易出現脾失健運。《景岳全書》認為:“凡脾胃不足及虛弱失調之人,多有積聚之病”。脾土運化失調,則濕聚成痰,痰凝氣滯,痰氣郁結交阻于胸前而成腫塊。歷代醫家論述乳腺疾病多從肝、胃入手,全國名老中醫林毅教授博采眾長,兼收并蓄,結合多年臨床實踐,認為“乳腺病不離乎肝,不止于肝”,創造性提出“六郁是乳腺病基本病機”,因各種原因導致脾胃損傷,濕邪內生阻于中焦,升降樞紐受阻,諸郁叢生,導致乳腺疾病發生發展[4]。因郁致病亦有虛實之分,因情志內傷、飲食不節或外感六淫而引起肝、脾、腎等臟腑功能失調,繼而導致氣血運行紊亂,日久出現氣郁、血郁、痰郁、食郁、火郁等,蘊集乳絡,發為乳病,此謂實郁。另患者因臟腑功能減弱出現氣血陰陽耗損,沖任失調,繼而出現氣痰瘀結于乳絡,發為乳病,此謂虛郁。沈金鰲在《雜病源流犀燭》中提出:“諸郁,臟氣病也,其原本于思慮過深,更兼臟氣弱,故六郁病生焉”,可見臟腑之病均可致郁。總的來說,乳腺病病機可歸結為臟腑功能失調,經脈乳絡阻塞,氣血運行不暢,氣滯血瘀痰凝,郁結于乳房而形成結塊,亦或郁滯于局部化火、熱火內結乳房而發生乳病。雖然乳腺病包括乳癖、乳巖、乳核、乳癰、乳疬等多種不同疾病,病程呈動態變化,但析其病機,“郁”為乳腺病核心,貫穿乳腺病始終。
2“透法”指導乳腺病的治療
乳腺病可由多種因素致病,究其病因主要在于肝氣郁而不舒,氣機不暢所致,正所謂林毅教授提出的“治療乳從氣,不離乎肝,不止于肝”的理論,乳腺病雖為“六郁致病”,但需從氣論治。李用粹在《證治匯補》提到:“郁病雖多,皆因氣不周流,法當順氣為先。開提為次,至于降火化痰消積,猶當分多少治之。”但凡“郁”者皆因以調暢氣機為主。《外證醫案匯編》指出:“治乳癥,不出一氣字定矣……無論虛實新久,溫涼攻補,各方之中,挾理氣疏絡之品,使乳絡疏通,氣為血之帥,氣行則血行……自然壅者易通,郁者易達,結者易散,堅者易軟”。故根據“木郁達之”的原則,治療乳腺病時首當順應肝木條達之性,通過疏肝氣、散肝郁以通暢郁滯病機,進而使氣、血、津液在乳腺中能夠正常發揮作用。乳腺病初期常常以四逆散或逍遙散之類經典方劑,配合理氣散滯之藥如香附、川芎、青皮、佛手、香櫞、生麥芽等以疏透肝郁。肝郁日久化火,火郁于內,此時當遵循“火郁發之”之旨,以升陽散火湯之類方劑配合丹皮、竹葉、薄荷等清熱宣散之藥使得郁火透于體外。氣機郁滯影響到血和津液的運行,則可引起血瘀痰聚,形成瘀血、痰飲等病理產物,而瘀血痰濁的形成,又可加重氣的郁滯,終致瘀血、痰濁結于乳絡,發為腫塊。痰濁內生時,宣暢氣機同時應當配合化痰,可選取玄參、浙貝之類藥物,因勢利導,在理氣化痰同時可引邪外出。瘀血阻滯則當理氣活血,此時需要配伍連翹、玄參之類藥物以清解透邪,正所謂葉天士“入營猶可透熱轉氣”。女性生理狀態常為“氣常有余,血常不足”,因此女性容易出現情緒波動,肝失疏泄,氣有余則易氣郁,血不足則肝失濡養,在治療乳腺病需要強調氣血通暢,在用藥時也應以理氣活血并用,常用香附、柴胡等氣分中血藥,郁金、川芎、莪術、丹參等血中氣藥,以及青皮、枳殼、厚樸等理氣藥。臨證中常常配伍蘇梗、檳榔、萊菔子調暢三焦氣機,使得上下貫通,透邪有路。乳腺病日久易入厥陰,如乳巖,竇漢卿在《瘡瘍經驗全書》中指出:“乳巖乃陰極陽衰,虛陽積而與,血無陽安能散,故此血滲于心經,即生此疾。”此時患者多為陰寒極盛,陽氣郁結之象,正如尤在涇所說“積陰之下必有浮陽”,此時治療應當選取烏梅丸溫陽解郁,陰寒得以散發則郁結之陽氣得以溫煦臟腑。附典型醫案:楊某,女,43歲,老師。2017年6月7日初診。主訴:左側乳腺癌術后1年余。現病史:患者于2016年6月體檢時發現左乳腫物,就診于我院,細針穿刺病理考慮為:左側乳腺癌,遂在全麻下行左側乳腺癌改良根治術,術后病理提示浸潤性導管癌Ⅱ級7分。免疫組化:ER(+),PR(-),CerbB2(+++),HER2(+++)。術后予常規化療,化療時間2016年7月至2017年2月,并予內分泌治療。曾口服中藥治療,自訴效果欠佳。刻診:精神疲倦,形體消瘦,面色晦暗,惡寒,畏風,晨起口苦,納差,眠差夢多,凌晨3-5點易醒,大便1天1次,不成型,小便暢。舌紅苔黃膩,脈弦細。西醫診斷:乳腺癌。中醫診斷:乳巖(陽虛火郁)。治法:溫陽透寒,清解火郁。處方:烏梅丸加減:烏梅30g,細辛6g,黃連6g,黃柏6g,黨參20g,當歸15g,干姜10g,黑順片10g(先煎),蜀椒6g,桂枝10g,麥芽10g,貓爪草20g,山慈菇20g。每日1劑,水煎服,共14劑。2017年6月21日復診:自訴服藥后疲倦明顯減輕,晨起無口苦,納可,夜眠較前明顯改善。守前方服用14劑。其后患者多次來我院門診就診,口服中藥調理,身體狀況良好,乳腺癌未出現復發轉移。按:初診時患者自訴凌晨3~5點時易醒,《傷寒論》記載:“厥陰病欲解時,從丑至卯上”,厥陰主時正是凌晨1點至7點,故從厥陰論治。肝為厥陰之臟,內寄相火。患者行手術切除病灶,耗氣動血,刻診時見其疲倦乏力、惡寒畏風,一片陽虛之象。臟腑虛寒,陽氣餒弱,肝疏泄失常,相火郁而未能輔助君火行事,故影響心神,夜眠差。全國名老中醫姚荷生教授曾指出:“厥陰從陰陽論,為兩陰交盡,一陽初生之經。”[4]陰之初盡,陽之欲張,厥陰欲解而陽氣虛衰不解,陰陽之氣不相順接,進一步使相火郁而為熱,故見晨起口苦,舌紅苔黃膩,即“積陰之下,必有伏陽”。此正形成了陰陽錯雜之癥。國醫大師李士懋認為:烏梅丸所治為厥陰臟寒之寒熱錯雜,是由陽氣餒弱而郁所致。故擬方選用烏梅丸溫陽透寒,清解火郁[5]。方中以烏梅為君,入肝經以疏透厥陰,調理厥陰樞機不利;附子、干姜、蜀椒溫煦虛寒之臟以加強驅寒;黃連、黃柏清解郁滯之火邪,制約椒、附、姜之辛熱;黨參、當歸補益氣血、顧護正氣;桂枝、細辛通陽透寒,使得陽氣布散五臟,陰寒之邪得以外透,此為全方最妙之處。
3小結
“郁”貫穿于乳腺病發生、發展和轉移的全部過程,在乳腺病的發生、發展、預后和轉歸中具有重要的意義,故治療時可在不同乳腺病之中運用中醫學“透法”,強調調暢氣機、透散郁結的原則,這為中醫治療乳腺病提供一種新思路。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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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張揚,扈曉宇,楊芳,等.淺析透法的歷史源流及運用特點[J].中醫雜志,2012(7):558-559.
[3]李士懋,田淑霄.火郁發之[M].北京:中國中醫藥出版社,2012:365.
[4]劉英鋒,姚荷生.從寒溫理論溝通看厥陰主風病機與烏梅類方活用之理論探討[J].中華中醫藥雜志,2013(1):27-31.
[5]李玉昌,扈有芹,李朋濤.國醫大師李士懋教授論肝陽虛[J].環球中醫藥,2016(12):1509-1512.
作者:楊澤填 邱芳華 李東曉 鄧奔騰 楊振淮 單位:廣州中醫藥大學附屬廣州中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