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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生態文明理論 辯證唯物主義 自然規律
黨的十報告獨立成篇、系統論述“大力推進生態文明建設”,首次提出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生態文明建設“五位一體”的主體布局,這是我們黨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傳承與創新,是面對資源約束趨緊、環境污染嚴重、生態系統退還嚴峻的形勢下做出的科學判斷和重大抉擇。報告指出:“建設生態文明,是關系人民福祉,關乎民族未來的長遠大計。面對資源約束趨緊、環境污染嚴重、生態系統退化的嚴峻形勢,必須樹立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的生態文明理念,把生態文明建設放在突出地位,融入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生態文明建設各方面和全過程,努力建設美麗中國,實現中華民族永續發展。”生態文明可以理解為社會發展到較高階段,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文明形態,是在農業文明、工業文明基礎上發展的更高階段的文明形態。中國生態文明理論是建立在對中國國情的準確把握,在應對和解決發展不平衡、不可持續問題的基礎上,不斷概括、總結和完善而逐步形成的理論體系,是在哲學的普遍真理指導下逐步形成的理論體系,中國生態文明理論的形成具有獨特的哲學基礎。
中國生態文明理論是在長期對我國生態演變自然規律的自覺認識和尊重的基礎上,在世界觀和方法論的指導下提出的。尊重自然,就是強調自然與人處于對等的地位,在處理人與自然的關系時,既不把人的主體性絕對化,不能夠違背自然規律,也不能無限夸大自然對人的控制性,認為自然規律是神秘的、不可認識和利用的。而是以認識和把握自然規律為前提,尊重資源環境的承載能力,轉變經濟發展方式,追求人與自然、環境與經濟、人與社會和諧共生,建設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所謂世界觀,是人們對于自身、世界以及人與世界關系的總的看法或根本觀點。方法論是人們認識世界、改造世界的一般方法。有什么樣的世界觀,就有什么樣的方法論。哲學是科學的世界觀和方法論。認為,世界上的萬事萬物是相互聯系的、相互作用的一個統一體。建設中國生態文明理論,必須從實際出發,立足中國國情,既不照搬照抄西方的生態文明建設理論,也不脫離中國實際,打造“空中樓閣”,要辯證看待人與自然的關系,既要促進人類社會的進步與發展,又要注重人與自然的和諧,要充分尊重自然規律,在正確認識自然規律的前提下,按客觀規律辦事,又要尊重自然,要對自然有敬畏之心、感恩之心:要用全面和系統的眼光認識人與自然的關系,形成解決實際問題的一系列科學方法。
人民對生態文明理論的認識是不斷深化的,是對自然規律由自發到自覺認識、由被動適應到自動利用的認識過程。在農業文明時期,由于生產力水平比較低下,人們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完全依賴自然,對自然界的認識也只停留在直觀、經驗的程度,盲目崇拜自然,敬畏自然,機械地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規律。雖然人類為了自身的生存與發展,開始了大面積開荒屯田等征服和改造自然的過程,引l了自然界以干旱、澇災、山洪、風沙等形式對人類進行的回饋,但總體而言,并沒有對人類生活生產造成嚴重影響。這個階段,只是人對自然規律的自發認識和運用階段,人們處于只是被動地依賴自然、畏懼自然、受自然規律支配的自發階段。在這個時期,人們對自然的破壞非常微弱,處于能夠順應自然、但人的自我意識和自我解放都處于萌芽時期的人與自然關系的肯定階段。在工業文明時期,由于生產力和科技水平的巨大解放,人們對自然的改造能力被迅速釋放,極大地刺激了人征服自然的欲望,擴張了人改造自然的能力,人開始對自然資源、能源過度性地開發。隨著物質財富的不斷創造和增加,人的能力和作用被無限膨脹,認為人可以通過自己的力量來征服自然,甚至認為可以利用各種科技手段來改變自然規律,達到任意支配自然的目的。這個階段是人片面夸大自身能力、違背自然規律的階段,成為人類征服自然、背離自然的人與自然關系的否定階段。
哲學告訴我們,事物的發展是經過否定實現的。在事物發展的過程中,經過兩次否定,即由肯定到否定,再由否定到否定之否定,事物的這種運動就表現為一個周期。否定之否定階段既是前一個周期的終點,又是下一個周期的起點,事物的發展是不斷地從肯定到否定,又由否定到否定之否定這樣循環往復以至無窮的過程。生態文明是人們在改造客觀物質世界的同時,不斷地認識和尊重自然規律,積極改善和優化人與自然、人與人的關系,充分順應和利用自然規律,遵循人、自然與社會和諧發展的客觀規律而取得的物質、精神和制度成果的總和;是以尊重自然為前提,以人與人、人與自然、人與社會和諧共生、良性循環、全面發展、持續繁榮為基本宗旨的文化倫理形態。生態文明階段,處于人們對自然規律認識的自覺時期,要求適應自然,保護自然,是人與自然關系的否定之否定階段,實現了對自然規律由自覺到自覺到自覺認識,由被動適應到主動利用的質的飛躍。
哲學認為,人們對自然界的認識過程,是以承認世界的可知性為前提的。對事物的認識,盡管曲折、反復,如果認識主體尊重實踐的檢驗,善于總結歷史經驗,還是可以逐步獲得真理性認識的。實踐與認識的辯證關系,為中國生態文明理論提供了認識論的指導。實踐決定認識,認識反作用于實踐,不僅是辯證唯物主義的基本觀點,也為中國生態文明理論提供了認識論的指導。認識論揭示了認識和實踐在認識過程中的對立統一關系。認識和實踐作為矛盾的兩個方面,各具有獨特的不可替代的作用。把它們的不同作用片面地夸大,使之絕對化,是不正確的。不管是在農業文明時期,還是在工業文明時期,認識與實踐相背離,認識嚴重脫離實踐,導致人在自然面前要么妄自菲薄,要么妄自尊大。生態文明理論則要求把認識與實踐有機結合起來,要求順應自然,一方面強調人類在活動中要正確認識和運用自然規律,受自然規律的支配;另一方面,人在按照自然規律辦事的前提下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和創造力,合理有效地利用自然,達到認識與實踐的高度統一。
任何實踐都是在既有認識的指導下進行的。人類社會之所以高于自然界,是因為人類具有在認識指導下的實踐能力,人類社會發展的歷史表明,當人們的認識水平還很低下時,實踐活動帶有很大的盲目性,而當人們的視野擴大、認識水平提高、逐步深入并理解了更多客觀事物的本質和規律之后,實踐活動也就大大地提高了它的科學性和水平。工業文明時期,由于人們片面夸大人在自然和社會發展中的主導作用,產生了嚴重的資源危機、環境危機和人口危機。
改革開放以來,隨著中國經濟的高速發展,我國的生態環境問題也日益嚴重,這是由于認識與實踐出現了嚴重偏差,出現了片面追求局部利益、忽視整體利益,片面追求眼前利益、忽視長遠利益的發展造成的,導致目前我國生態環境面臨著嚴峻的形勢。面對這樣的形勢,只有明確生態文明建設的戰略地位,樹立尊重自然、順應自然、保護自然的生態文明理念,才能建設美麗中國,實現中華民族永續發展。從明確推進經濟、政治、文化建設,到強調加強社會建設,再到提出生態文明建設,表明我國對社會主義建設規律在實踐和認識上的不斷深化。因此,在生態問題上,必須堅持以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為指導,在順應自然的前提下,充分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作用,正確運用現代科學技術來解決生態問題。
中國生態文明理論是建立在價值觀和道德觀基礎上的。價值觀是社會成員用來評價行為、事物以及從各種可能的目標中選擇自己合意目標的準則。價值由事物所具有的客觀屬性和人們對事物的主觀需要兩個因素構成。前者是構成價值的客觀基礎,后者是構成價值的主體條件。價值具有客觀性,又具有主體性。唯心主義和實用主義哲學抽掉了價值的客觀基礎,把價值的主體方面無限夸大,使之絕對化,這是完全錯誤的。人類中心主義把人視為自然界的最高主宰,把人的利益和需求作為衡量自然萬物的根本價值尺度,瘋狂地進行毀滅性的開發和利用自然資源,以滿足人們日益增長的物質需要。隨著科學技術的日益發展,人類對自然破壞能力的逐步加,對大自然不計后果的開發和掠奪,導致嚴重的資源短缺和環境污染,引發嚴重的生態問題。
關鍵詞:生態儒道自然哲學文化
中國傳統哲學思想對世界文化的影響不可估量,在多種領域、多個層面展示出其不凡魅力。梭羅倡導簡單生活觀及人與自然和諧統一的生態整體觀,揭示了生態危機的文化根源,其中也深深烙印了大量儒家與道家的中國古典哲學文化思想的印記。同時,他以走向荒野為契機,倡導詩意棲居、回歸精神家園的生態理想,為世界生態文化的視野提供了哲學奠基和豐富視角。
一、融入中國儒家思想,倡導簡單生活與精神富足的生態哲學觀
儒家向來推崇安貧樂道。孔子曾云“何陋之有”,陶淵明的田園歸耕也是儒家崇道之心的典型體現。數百年前大洋彼岸的梭羅也深諳此道,他于1845年至1847年,在瓦爾登湖畔的小木屋里獨自度過兩年兩月零兩天,這是他“自然生活”也是“簡單生活”生態觀的實驗。
(一)批判奢侈,梭羅否定以物質豐富為目的的生存態度
世人眼中的財富,在梭羅眼里就是“金銀的鐐銬”,他批評人們對待物質的態度,認為人們對于物質的需求更多的是出于享受和炫耀,而非生存的重要需求。比如追求時尚而購買衣服,那更多是被新奇所誘惑,對所謂“時髦”的追隨者甚至用沐猴而冠的比喻來加以諷刺。梭羅一再強調,比起衣物的破敗,個人德行的不足才是真正可恥之事,“穿在我們最外面的,常常是很薄很花巧的衣服,那只是我們的表皮,或者說,假皮膚,并不是我們的生命的一部分”(《瓦爾登湖》)。他不能容忍衣服對于“自我”的掩蓋與改變,“人消失在了衣服背后”(《瓦爾登湖》)。人性個體的存在意義屈從于膚淺的物質追求,人與人之間的本質區別變成了衣服代表的等級差別。越來越熱衷于包裝自我的人類,實質上失去的是體內越來越喪失真實的生命力。
除了衣服,另一個重要的物質象征“房屋”也是如此。“我們不再在夜間露營,我們安定在大地上,忘記了天空”。梭羅認為,人們對待房屋的態度,不是滿足于安住,而是被房子的裝飾與花哨所累,甚至成為房屋的奴隸。于是,復雜而壁壘森嚴的“房子”里居住的是人們的身體,但同時卻阻礙甚至關閉了人民與天地萬物的溝通,于是自我便逐漸迷失于物質生活的不斷豐富中。“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梭羅引用這句儒家名言,正是批評和否定終日蠅營狗茍、奔波勞碌卻忘卻自我本來面目的靈魂失落者。
(二)重歸原始,梭羅呼喚人們回歸簡單生活觀
儒家先賢曾子所說“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食而不知其味”(《大學》),體現了簡單生活的方式和快樂。同樣,梭羅也認為,只要個人心境淡泊,吃最簡單的野果也能為品行提供足夠的營養。于是他大聲疾呼:“簡單,簡單,簡單吧……我們的生活在瑣碎之中消耗掉了。惟一的醫療辦法……一種嚴峻得更甚于斯巴達人的簡單的生活,并提高生活的目標。”(《瓦爾登湖》),他也勇敢地自我實踐了這種簡單生活觀,他來到瓦爾登湖邊筑造小木屋,他與禽獸為鄰,他獨立生活了兩年多時光,記錄自己的所見所聞所感,探尋簡單生活的本質意義。他的思想被稱為超驗主義,而這一切的確在一定程度上證明:活得簡單、更簡單,拋開物質的羅網,是可以找回自我的真正存在的。
“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這是梭羅倡導簡單哲學觀的同時,結合中國儒家思想所提出的精神富足的生態觀。“衣服可以賣掉,但要保留你的思想……中國、印度、波斯和希臘的古哲學家都是一個類型的人物,外表生活再窮沒有,而內心生活再富不過”(《瓦爾登湖》)。在梭羅的思想中,德行與智慧才是最重要的個人財富。“德不孤,必有鄰”,他有意無意中曲解孔子有德之人必有同道的原意,而強化德行對個人存在的意義——一個人如果內有德涵,那么便永不孤獨,實現這種精神富足、永不孤獨的方式,有與自然萬物的寬容融洽,也有先賢們以足跡為證的閱讀,他認為,“書本是世界的珍寶”,獨處、閱讀,足以為人類個體提供廣大的視野與廣袤的內涵,在精神的寧靜平和中,善與美自然顯現,并且成就簡單生活的最豐富收獲。他希望摒除“人性”而恢復“獸性”,及摒除虛幻的物質財富而重歸“與禽獸為鄰”的清醒自我。
二、呼應中國道家思想,倡導天人合一的生態整體觀
何以真正實現簡單生活,回歸自我?梭羅最重要的生態觀就是號召人類返歸自然,重建人與世界的關系。梭羅對于荒野自然的親昵與膜拜,對20世紀以來生態文化和環境主義運動產生了極顯著的影響。
學者郭建良曾撰文探析梭羅與中國道家思想的相似性。老子所說“獨立而不改”,似乎也正是梭羅的遺世而獨立的自然探索之道。梭羅從生態整體觀的宏觀視角確認了人與自然的同根性關系。在梭羅的荒野生活里,“每一支小小松針都富于同情心地脹大起來,成了我的朋友。”他的自然觀,奇妙地同古老東方“天人合一”與“道法自然”的哲學觀念相應和著。梭羅常常將自然萬物視為同類,認為自然萬物才“最接近自己的血統”。從先民開始,人與自然絕非劍拔弩張、生死對立,人與生物、山水就是和諧一體的關系。梭羅謳歌人類古代與野生動物和諧相處的生態理想,對于大自然中的鳥獸蟲魚,是一種極親近的態度——山雀會飛落到“我”懷抱的木柴上、潛水鳥會嘲笑愚蠢的獵人、野鹿會好奇地凝望近在咫尺的“我”,遠離喧囂的瓦爾登湖“太陽,風雨,夏天,冬天——大自然的不可描寫的純潔和恩惠,永遠提供這么多的健康,這么多的快樂……難道我不該與土地息息相通嗎?我自己不也是一部分綠葉與青菜的泥土嗎?”(《瓦爾登湖》)他在瓦爾登湖的荒野棲居的兩年里,和自然中的其他生物取得了生存的平等,組成了一個寧靜而富有生命力的生態系統。
與生趣盎然的自然生態系統相比,工業化文明下的現代社會則是“有病的”存在,“社會總是有病的,最好的社會病得最重。”(《瓦爾登湖》),梭羅極其抵觸以火車、鐵路為象征的機械化和工業化,他以強烈的字眼批判那些侵蝕田園農舍的鐵路,“這惡魔似的鐵馬,那裂破人耳的鼓膜的聲音已經全鄉鎮都聽得到了,它已經用骯臟的腳步使清泉的水混濁了!”(《瓦爾登湖》)鐵軌對叢林的毀壞,喧囂和煙霧對自然生物的折磨,梭羅批判工業化進程是以金錢和利益至上而戕害人類自然心靈的野蠻惡行。
所以,正如“道法自然”“萬物歸一”的中國古典哲學思辨,梭羅也堅持認為,自然是有生命的,也是有人格的,自然和人的精神是相通的,決不能疏遠自然,甚至肆意破壞自然界的生態系統,順其自然本質上成為宇宙運行和人類生存的最高法則,只有遠離工業文明污染的瓦爾登湖畔富有詩意的荒野式棲居才能拯救日益被破壞的社會生態。
總而言之,梭羅生態觀中蘊含著深刻而豐富的中國哲學文化內涵。精神的詩意棲居,也被梭羅認為是人類真正重要的追求,返璞歸真、回歸自然正是實現詩意棲居、重新發現生存的唯一途徑。他倡導簡單生活,號召人們回歸自然,以精神生態的詩意建構對抗日益嚴重的生態危機,這種強調人與自然合而為一的生態整體觀,與中國儒家的“知足常樂”思想、道家的“天人合一”和“道法自然”的哲學文化不謀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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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輪船》的創作背景及生態文學特點
一、創作背景
20世紀六七十年代,自然與人的關系日趨緊張,這使世界文壇越來越多的作家焦慮不安。他們在文學作品中不同程度地思考這一關系到人類生死存亡的全球性問題――自然與人的相互關系。前蘇聯著名作家艾特瑪托夫就是這一時期的杰出代表。
艾特瑪托夫于1970年創作了中篇小說《白輪船》,這是一部在人與大自然主題中充分滲透道德哲學內涵的作品。該小說自然情節的描述并不復雜,但在描述人與大自然的關系方面卻讓倫理道德思想得以深刻的體現,被認為是作家的巔峰之作。這是一個凄慘的故事。小說的主人公是個被遺棄在外公家的七歲孤兒,沒有名字。孩子喜歡到山頂上眺望碧藍的伊塞克湖,尋找一艘游弋在湖面上的白輪船。他聽說爸爸是水手,于是他渴望變成一條魚游到湖水里,上船撲向爸爸的懷抱。外祖父給他講長角鹿媽媽的故事,那是個動人的傳說:長角鹿拯救過吉爾吉斯人的祖先,但后來鹿媽媽的后代遭了殃,成群的鹿被殺害了。從此,這個地方再沒人看見過鹿。小男孩牢牢記住了這個故事。有一次小男孩突然看見了兩頭小鹿和一頭白色母鹿,他好像在夢中,一口氣跑回家,告訴了外公。可是,第二天,正當小男孩昏睡時,一聲槍響把他驚醒,他看見大人們忙里忙外,孩子在棚子里看見獸皮和鮮血,再看墻根下帶角的鹿頭,他渾身冰涼、毛骨悚然。他聽見可怕的笑聲,覺得有人拿斧子對準他的眼睛,他驚恐地拼命躲閃。誰也沒注意,孩子搖搖擺擺走到河邊,跨進水里,去尋找他夢中的長角鹿媽媽和白輪船去了。小說的結尾是悲劇性的,但是它以強大的藝術感染力激起人們維護真理、保護自然的良知。
二、生態文學的特點
生態文學是當代文學與生態思潮的有機結合的產物,是對生態危機的綜合回應。它把關懷人類賴以生存的大自然作為自己的光榮使命,是20世紀世界文壇上一個嶄新的文學現象。它以人與自然為主題,以關注人類生存環境為起點,從道德與精神方面探索了人與大自然關系的新內涵,來喚起人們珍惜我們的家園――地球。
艾特瑪托夫是一個具有強烈責任心和使命感的生態文學專家。當人類生存遇到困境和大自然遇到生態危機時,他哲理性地思考了人與大自然的關系。艾特瑪托夫在1985年2月17日第七期的《莫斯科新聞報》答記者問中曾說過:“四十年來,生活有了質的變化,也提供了新的發展條件。于是,有些人便自我陶醉,喪失了記憶,開始追求物質享受,而不追求精神享受。但是,一個人在精神上的自我感覺才是使他配得上活在地球上的重要因素之一。為了心安理得地拼命追求升官發財,一味偽善,首先要使自己不能稱之為人,就像我這部小說中的一個反面人物那樣。眼前的利益不應奪去我們的記憶。因為記憶是我們鐵面無私的良心。而良心是絕對不允許一個人背叛他精神上的最高理想的。”作家認為,人與大自然應當具有相同的權利和地位,人們應該拋棄人類沙文主義、人類中心主義的觀念,與大自然平等、和平相處,建立一個健康、和諧的人類社會,這正是當代社會人們面臨的重大的歷史使命。只有這樣,人類才能得以生存。艾特瑪托夫從哲理的高度思考了人與大自然的內涵及關系。這是他對人類中心主義思維模式的挑戰,使人們的自然生態意識能夠覺醒,表現出一種超前的生態觀。艾特瑪托夫通過《白輪船》這部小說,反映了20世紀以來人與人、人與大自然和人與自我的緊張關系,同時向人類敲響了警鐘,即人類不僅應該對自己負責,還應對地球負責,同時還得對子孫后代負責,否則隨著對大自然的破壞,人類必將毀滅自身。
艾特瑪托夫對人與自然關系的哲理性思考
艾特瑪托夫說過:“我越來越相信,小說的哲理性比重應盡可能增加,如果哲理性的比重小,而以主題的迫切性取勝,那么時過境遷,這樣的作品就會失去意義。”不難看出,作家非常注重哲理探索,經過長期探索得知:人在自然界中的作用微乎其微,如滄海一粟,自然先于人類而存在,所以說,人是大自然的產物,附屬于自然。人類不是大自然的主宰,是自然之子,應和同是自然之子的一切動植物平等相處。
艾特瑪托夫非常熱愛大自然, 深刻關注人和自然的關系, 并對此進行了深刻的哲理思考,他說:“熱愛大自然和必須保護大自然的題材對我們來說非常親切。” 事實確實如此,人與大自然的關系已經非常緊張。人類為了自身的利益,為了生存,開始對大自然進行瘋狂掠奪,包括污染環境、無序地殘殺稀有動物、亂砍濫伐,所有這些行為使生態平衡受到嚴重破壞。于是,越來越多的學者、專家意識到這一問題的嚴峻。艾特瑪托夫就是其中一位具有代表性的作家。 他在《白輪船》中涉及了這一主題,抒發了自己的見解,從人是大自然之子和大自然是衡量人類道德的標準兩個層面論述了人與自然關系的哲理性。
一、人是大自然之子
“無論是在人那里還是在動物那里,人類生活從肉體方面來說人(和動物一樣)靠無機界生活” ,“我們連同我們自己的頭腦、血和肉都是屬于自然界和存在于自然界之中的”。作者得出結論,人是自然界的產物,是自然界的有機組成部分。人類與大自然的關系是共生、共贏和共榮的關系,而不是征服、改造和索取之間的關系。人類與大自然的關系既然是伙伴關系、朋友關系,那么就要求人類在處理與大自然關系的問題上,必須尊重互惠互利、共同發展的原則,克服急功近利和目光短淺的思想,樹立人與大自然和諧并進的科學發展觀。艾特瑪托夫向來反對“萬物之靈”的人類以“征服者”與“統治者”的態度對待大自然,反對征服和占有自然的一切行為,認為人與自然的關系是平等而和諧的關系,人應把森林當做“綠色的朋友”, 把動物視為“人類的小兄弟”,這才算得上是 “自然之子”。
在小說《白輪船》中,當孩子驚喜地發現了三頭梅花鹿的時候,鹿也同時發現了孩子,但它卻卻并沒有害怕,“這頭長角鹿媽媽細心而安詳地朝孩子望著,好像在回憶:它在哪見過這個大腦袋、大耳朵的孩子的……小鹿肥敦敦的,又結實又招人喜歡。它忽然又拋開柳條兒,活躍地跳了起來,拿肩膀去蹭母鹿,圍著母鹿轉了一會兒,開始撒嬌了,拿它那還沒長角的頭使勁地擦鹿媽媽的兩側。長角鹿媽媽靜靜地望著孩子。”
艾特瑪托夫在《白輪船》中為我們描繪出一幅自然生態美景,即人類與動植物、人類與整個大自然和諧友好地共處著。這正是作家殫精竭慮的東西,也是他內心世界的流露。而我們大多數人卻始終把自己與大自然的關系認為是主仆關系,始終沒有超出這個想法。認為人類是大自然的主人,就是把人類自己同自然界分割開,獨立于自然界之外,以統治者自居,卻忘記了自然界是人類的母親,人類是自然界的嬰兒;認為人類是大自然的仆人,就是人類在自然界面前一無是處,面對自然侵害時逆來順受,這也是不合常規的。從世界文明史來看,這些思想已經遠遠不能適應新時展的需要。我們必須超越這個層面,從思維上進行理性的探討。要做到人與大自然的和諧,就必須拋棄舊觀念,注入時展的新內容。如何才能做到這一切呢? 人類歷史告訴我們:我們與大自然的關系既不是“自然界是主人、我們是仆人”的關系,更不是“我們是主人、自然界是仆人”的關系,而是人類是自然之子。所以我們應該放下主人的傲態,放下仆人的卑態,平等地與大自然進行對話,理性地與大自然握手,與大自然共謀發展,共同進步。只有這樣,人類生存的自然界才會越來越美好,人類的生活前途才會越來越光明。
二、大自然是衡量人類道德的標準
人類應該尊重自然規律的客觀性、順應自然。因為自然界的運行有其自身的規律性,不受人為因素的影響,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萬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養以成,依據其自身的規律發展。人類由于違反自然規律、不尊重自然而頻頻招致大自然的報復。當前人類的居住環境日趨惡劣,都是因為人類違反大自然的規律造成的。人與自然的和諧關系能使人的心靈得到平衡,并能使人的精神得到凈化;而掠奪大自然、殘殺萬物生靈、毀壞大自然的過程,就是人類破壞平衡的過程,也是人性道德墮落、變異的過程。在這些過程中,殘忍、貪婪、自私、冷酷、功利主義就會得到惡性膨脹,就會導致人的本質的蛻變和精神的墮落。艾特瑪托夫把人對大自然的態度同人道主義、人性聯系在一起,把人類是否尊重大自然當做是衡量一個人道德善惡與否的標準,并把不同的人們之間因為不同的觀念而引發的沖突歸納到善惡沖突的范圍。
《白輪船》中描寫了善和惡兩類人。莫蒙爺爺和孩子是善良人的代表,他們不僅對人友善, 對自然也是和善的。莫蒙爺爺是護林所唯一一個盡心盡力看管森林的人,他說:“看管森林的人,就是不讓樹林受到任何損失。”他相信長角鹿媽媽的傳說,把白色長角鹿媽媽看成是吉爾吉斯民族唯一的恩人和母親,對她敬若神靈。《白輪船》中的小男孩也熱愛大自然,在林中雖沒有小伙伴兒與他玩,但是他并不孤獨,因為大自然的一草一木都是他的朋友,吉爾吉斯古老的長角鹿母的傳說滋潤著他的心靈。莫蒙和小男孩兒都是與自然親和為善的代表,是千百年來熠熠生輝的人類最寶貴的精神文明,正因這一點,人類才優越于其他物種,人類的未來才有希望。
在小說《白輪船》中,護林所的領導奧羅茲庫爾謀取私利,偷伐森林。當樹林中突然跑出三頭美麗的梅花鹿時,善惡兩類人的態度完全相反。莫蒙爺爺和小孩盡力想為長角鹿媽媽的后代營造一個舒適的生活環境,而護林所領導奧羅茲庫爾等人只看到鮮嫩的鹿肉和碩大的鹿角。鹿的出現,瞬間將兩類人分為善惡兩類。艾特瑪托夫把對待大自然中動物和植物的不同方式和不同態度,作為判斷人類善與惡的標準。艾特瑪托夫的作品向我們傳達這樣一個信息,每種動物的悲慘遭遇最后都以人的悲劇為結局。《白輪船》中三頭梅花鹿的死讓莫蒙爺爺非常痛苦;而純潔天真的孩子,無法接受這一殘酷的事實,于是搖搖晃晃地走到了河邊,直接跳進了水里。 就連殘酷屠殺梅花鹿的奧羅茲庫爾,最終也沒有落下好下場。他的這種行為遠不止他一人所為,他只是作家塑造的“惡”的形象代表。他所做的一切既是對始祖、對自然的背叛和對傳統道德的否定,又是“對神話傳說的輕蔑,也是對千百年傳統精神財富的棄絕”。
人與自然和諧的最高境界及意義
艾特瑪托夫對悲劇產生的社會根源作了更深刻的揭示,從人是自然之子和大自然是衡量人類道德的標準兩個層面論述了人與自然關系的哲學意義。同時,作者也提出人與自然和諧的最高境界及意義。《白輪船》提到科克泰的貪婪、奧羅茲庫爾的虛榮與傲慢。他還強調:“貪財、權欲和虛榮心使人苦不堪言,這是大眾意識的三根支柱,無論什么時候它們都支持著毫不動搖的庸人世界。大大小小的罪惡都藏匿于這個世界里。”有一個問題始終困擾著他:“人世間善與惡,都存在于人類社會的一些最平淡無奇的事物中”,但是,“為什么總是惡戰勝善呢?”這才是艾特瑪托夫思考的主要內容。它總是體現在人與自然的關系中,體現在人對待自然的不同態度的善與惡的沖突、對抗中,總是把人的善惡與保護大自然聯系起來。因此維護人與大自然的統一和諧,保護大自然,就是保護人間的真善美!艾特瑪托夫認為,要想根除破壞大自然、虐殺生靈、掠奪自然資源的惡行,就必須樹立人們心中的善意,只有善意根深蒂固,并在實踐中得到運用,大自然才會得到保護,人類才不會面臨道德淪喪所帶來的威脅。否則,人類將“由于自己的暴虐而毀掉這暴虐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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