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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國語言文學雜志》2014年第二期
1存在何以成為在?
在海德格爾看來,“研究‘存在’就是要呈現存在(人)的情感,而人的最本真的情感,最能反映人的自我意識的情感,就是‘煩’、‘畏’、‘死’。”(全增嘏2007:781)“煩”指的是擔心,焦慮,也含有渴望的意思。“畏”不知其所畏者是什么,“畏”之所謂是完全不確定的。而“死”指的是一個“強者”的人,果斷地,心甘情愿地選擇死亡,自由地為死而在。(全增嘏2007:782)存在之在的展開就是在人的這種自我意識的情感中完成的。朵娜被拋到這個荒誕異化的世界里,她覺得自己有一種怪異的墮落感,她“對自己無聊的生活極度怨恨,……這種無聊的感覺悄然流長,已經好幾個月了,就像隱隱發(fā)作的牙痛,不時煩惱著自己。”(317)她感到苦悶、煩惱、孤寂、厭倦,她“不想像以前那樣無數次一起外出看戲,吃飯一樣,兩人出去看戲時情緒低落生著悶氣,夜生活還沒開始就已危機暗伏。”(320)朵娜此時正處于人生的危機時刻,痛感對愛情和婚姻生活無趣的煩惱,對都市浮華生活方式的厭倦,對自由缺失的苦悶。她明白“生活并非得是痛苦而沒有意義的,不是非得為狹隘的窗牖所桎梏,而可以是寬廣無垠的;生活意味著忍受苦難,歷盡險阻,享受幸福,甚至還不至于此,還要多得多。”(318)此時的朵娜已經對倫敦浮華空虛的生活感到厭倦,意識到自己渴望自由而有意義的生活,這就是海德格爾所說的“煩”。于是在星期五的晚上她帶上兩個驚訝不已的小孩以及滿心不樂意的保姆,前往自己一無所知的內華潤莊園逃避倫敦的那個自我。朵娜這種“煩”的自我情感實則是其自我存在意識的開端。海德格爾認為“畏不知所畏者是什么,而朵娜的畏之所畏者是完全不確定的嗎?在她領略過內華潤莊園的平靜安寧,空氣慵懶和煦,灌木叢生,茫茫大海上白帆點點,群鷗聒噪,自由自在之后,她深感這是一種神奇的預感,充滿了恐懼,充滿了突如其來的奇異狂喜。”(341)內華潤又將如何上演朵娜的“畏”呢?內華潤終究也只是個避難所,朵娜心知肚明,她所獲得的自由也只是暫時的。一種莫名的擔憂和恐懼油然而生,“我們別的人只能偶爾逃避,無論自以為有多自由,我們明白自由只是暫時,我們的手足都被束縛住了。”(340)她害怕自己的寧靜被打破,害怕丈夫聽聞內華潤有法國海盜出現就會從倫敦趕來,會有士兵侵擾,沒完沒了的混亂,內華潤就連一個避難所都不是了。這是其畏之自由的缺失。而當朵娜在海爾福德河附近的水泊上聽到有人在用法文歌唱,她頓時領悟那是那個法國人。然而“她的手心開始出汗,嘴里干澀,生平頭一回,她產生了一種奇特的恐懼之情。”(347)這種恐懼之情反而使她更加堅定地去認識這個法國的海盜。他們泛舟湖上,飲酒用餐,釣魚作樂,滿心歡喜。她心里明白,“自己離開倫敦前來內華潤,所要尋覓的正是這份平和,她也知道在樹林里,溪水間,天空中自己只找尋到一部分;只有和他在一起時,這份平和之情才會變得完全而圓滿。”(388)“他們是相愛的,什么也阻止不了;她是他身心的一部分,他們各自屬于對方,這兩個浪游者,兩個逃亡者生來便屬于同一類人。”(403)這樣心心相印的愛情在她與哈利的婚姻中完全不存在,而她所害怕的無外乎就是對這種情感的不放心,害怕自己桎梏于圣科倫夫人的軀殼無法令這樣令人興奮的愛情持久悠長,她畏之愛情的離去。畏之所畏者是其內心最真實的情感,畏之自由的缺失,畏之愛情的遠走,這是朵娜自我存在意識的發(fā)展。然而其自我存在意識的升華深化在于她對“死”的意義的詮釋。她知道丈夫和格多爾芬準備人馬捉拿法國海盜并將其吊死時,她突然感到一陣欣喜,“沒來由地覺得輕松,似乎什么都無關緊要,即使被抓住,受到懲罰,在格多爾芬林苑里的樹上雙雙被吊死,那也值了,因為首先兩人一起去歷險了。”(416)作為尊貴的子爵夫人,內華潤莊園的女主人,朵娜這個強者的人竟然甘愿為一個法國的海盜去冒險,正視“死”,果斷地心甘情愿地選擇死亡,為的是捍衛(wèi)自己的自由和愛情。存在之“在”就是在人的最本真的情態(tài)-“煩、畏、死”中顯現出來的,朵娜之“在”就是在這種動態(tài)流程中得以展開,由開端、發(fā)展到升華深化的流程也是其由非本真的存在回到本真存在的必經之路。
2存在之本真的存在
在“煩、畏、死”的本能的意識活動中,在自我存在意識的不斷爆發(fā)中,朵娜不斷地進行反省,在反省中體驗到了“我的本真的存在”。(全增嘏2007:780)就像艾布拉姆斯在《鏡與燈》中所描述的那樣,“心靈,成為它自身的誘惑者,交付者,成為一種機能,于是鏡子轉向燈。”(林樹明2004:81)自我情感的不斷爆發(fā)作為一面鏡子引導著朵娜從非本真的存在回歸到本真的存在。朵娜開始不受傳統(tǒng)習俗、禮儀規(guī)范的約束,也不再遵守大家閨秀、良家婦女的婦道,她褪去圣科倫夫人身上的華麗衣裙,穿上皮埃爾•布朗克的長褲,盤起長發(fā),把自己裝扮成一個男孩,充當海盜稱職的侍童。為此,她感到竊喜。“夜色中,她抿嘴一笑,心想自己終于真的裝扮成了個男孩,小時候每當看到兄弟們隨父親縱馬出行,自己總是恨恨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渴望著也能變成一個男孩,玩具娃娃總是被氣惱地扔在地板上。”(418)這與弗吉尼亞•伍爾夫提出的“雙性同體”的思想相吻合,她認為“在我們之中每個人都有兩種力量支配一切,一個男性的力量,一個女性的力量。”(弗吉利亞•沃爾夫1992:120)朵娜本真的男孩夢終于實現了,她將以男性的力量去冒險,去經歷男性才有的刺激和危險。在下著大雨的黑暗中,她與海盜在大海中與格多爾芬對抗;海盜不幸被擒關在格多爾芬家的地牢里,朵娜內心所有的恐懼都被他被抓時的場景驅除了。接下來的時間里只剩下營救她心上人這件事了:她拿出自己的勇氣和智慧,借助仆人威廉的協(xié)助,制造了一場騙局,成功地從地牢里救出了海盜。冒險結束,朵娜拋夫棄子,與心上人浪跡天涯,乘船追尋自由和愛情而去。此時的朵娜已經顛覆了父權社會根深蒂固的思想,即“丈夫占據公共空間,而妻子占據私密空間的界限是不能混淆的,一個社會的危險在于人們占據了錯誤的空間,尤其危險的是女性占據了男性的空間。”(黃繼剛2009:121)朵娜不甘囿于家庭單一狹窄的空間里,犧牲自己的愛情和自由,她不認為冒險、刺激只屬于男人,她要放棄家庭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威海姆•瑞奇(WilhemReich)認為家庭是產生權威意識形態(tài)和結構的場所,必須把人從家庭中解放出來才能實現人的解放……(Charvet1982:113-116)。于是朵娜離開家庭,拋夫棄子,無視世俗,與愛人浪跡天涯,實現自我的價值,這也是其本真存在的回歸。由存在之被遺忘,存在之在的展開到存在之本真的存在,朵娜傳達著達芙妮•杜穆里埃寄托文本的女性要勇于追求自由、愛情,追求自我的女性意識,同時也傳達著作者對女性成長的關注。在《法國人的港灣》中,達芙妮為我們展示了朵娜對世俗的抗爭和對自由、愛情的追求。
借海德格爾本體論存在主義,朵娜從忙于世人雜然的日常生活中的非本真存在到自我內心情感的大爆發(fā),正視自我的存在,反思人生的意義,最終在反省下回歸到本真的存在。由此可見達芙妮作為一個作家對世人,尤其是女性追求本真存在的特殊關懷。她鼓勵人們改變自己的命運,因為世上沒有什么提前預設的命運,走出困境,走出自己想要的人生,這也是她對于人的積極生活的啟示。
作者:張自玲單位:泉州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