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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發展高科技,實現產業化”是立國之本
當前,國際競爭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為激烈,世界經濟格局正在發生深刻變化。這種競爭的實質,是科學技術水平的競爭,是科學技術轉變為現實生產力的競爭。人類將進入知識經濟時代,知識密集產業將成為全部產業的核心,成為一個國家取得長期競爭優勢的決定性因素。技術進步,是推動經濟可持續發展的關鍵力量。
首先讓我們看一看成功的例子。這方面的例證可謂不勝枚舉。美國的情況大家都比較熟悉,我不想多說了。這里,談一下芬蘭的情況。從人口與國土面積看,芬蘭無疑是個小國,但是,用經濟競爭力來衡量,她卻是一個強國。根據瑞士洛桑管理發展學院的國際競爭力排序,1998年,芬蘭的綜合競爭力在世界排名第5,到了1999年,更躍居世界第3。是什么造成這一奇跡呢?是高新技術產業的飛速發展。據世界經合組織(oecd)1998年的一份調查報告顯示,近4年來,芬蘭經濟平均增長5%,是歐盟國家平均增長速度的2倍。其中,高新技術產業尤其是電子通信業的增長速度更為驚人,80年代年平均增長15%,90年代進一步提高到25%。此外,芬蘭的人均移動電話擁有率為58%,因特網人均上網率超過15%,均為世界第一??萍颊撐漠a出為每百萬人1442篇,遠遠超過歐洲大陸國家,也超過了美國和英國。在這樣的科技、經濟結構基礎上,芬蘭的高技術產品出口占出口總值的比重達到17%,名列世界前茅,進出口貿易連續8年順差。這個例子有力地說明,科技優勢是強大經濟競爭力的基礎。
我們再看一看另一方面的情況。我們知道,亞洲國家的經濟發展曾經有過極為良好的表現。但是,這次金融危機就使亞洲國家的經濟受到重大影響。其相當重要的原因:多數亞洲國家在追求高速發展時,不是依靠技術進步和由技術進步提高經濟效率,而是依靠大量的資本擴張和大規模的資源投入。有關資料顯示,1970年到1990年的20年間,亞洲新興工業化國家技術進步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度為10%;而同期美國為53%。相差43個百分點。這就導致這些國家自主創新能力低下,無力應付經濟形勢特別是國際市場形勢發生的重大變化和沖擊,致使國內生產能力大量過剩,資產價值嚴重縮水,本幣匯率大幅度下瀉。
我們應當清醒地看到,在國際上,迄今為止,技術和資本的擴散,仍然保持著從發達國家向發展中國家轉移的路徑。在技術的生命周期越來越短的形勢下,發展中國家所能引進的多是一些喪失了時效性和市場發展潛力的舊技術。因此,他們盡管可能在出口上有較大的發展,其產品甚至可能在發達國家占據較大的市場份額,但是,由于這些出口產品的附加值較低,在國際交換上,仍然處于不利的地位。
幾乎所有發展中國家都面臨類似困境,這種局面如果長期持續下去,發展中國家面臨的發展環境還會不斷惡化。
我國也面臨同樣的挑戰。建立風險投資機制,以加速高新技術的產業化進程,是迎接這一挑戰的當務之急。目前,我國經濟正處于結構大調整階段,我們面臨形勢的特點是:(1)產業結構的升級換代過程正在進行,但傳統產業仍占主導地位,前一階段超高速發展中的規模擴張及大量低水平重復建設,使得生產能力出現大量過剩,致使通貨緊縮壓力日益增大。(2)新興產業處于成長初期。由于技術進步本身的內在不確定性及缺乏合理的風險投資機制,制約了新興產業的發展。(3)由于新興產業發育不足,大部分金融資金無法流向新興產業實現資金增值,只能在傳統產業和舊生產體系中低效周轉,被企業虧損和無效生產所虛耗,造成不良資產與金融風險不斷積聚。
造成上述問題的根本原因,還是科學技術尚未充分轉化為現實的生產力,高新技術不能有效地實現產業化并形成經濟競爭力。有關資料表明,我國目前的科技競爭力的發展遠遠落后于經濟競爭力,而且,在國際科技競爭力的排序中,我們還有下滑的趨勢:1996年,我國gdp排世界第7位,但科技的國際競爭力卻從1994年的世界第23位下滑到1996年的世界第28位。這種狀況,應當引起我們高度警惕。
二、建立風險投資體系是發展高新技術產業的關鍵
發達國家的經驗顯示,要發展高科技,實現產業化,使之形成國家的競爭能力,關鍵是要建立一個完善的風險投資體系。
世界經合組織科技政策委員會曾于1996年,發表了一份題為《風險投資與創新》的研究報告。該報告對風險投資所下的定義是:風險投資是一種向極具發展潛力新建企業或中小企業提供股權資本的投資行為,其特點是:①投資周期長,一般為3~7年;②除資金投入之外,投資者還向投資對象提供企業管理等方面的咨詢和幫助;③投資者通過投資結束時的股權轉讓活動獲取投資回報。
風險投資體系是一種特殊的投融資活動,具有四個基本特征:第一,投資的方式主要是股權性投資。第二,投資的周期較長。第三,投資的目的不在于不斷地獲得利息或紅利,即不在于獲取近期財務利潤;而在于當投資對象的市場評價達到較高水平時,通過股權轉讓活動,一次性地為投資者帶來盡可能大的市場回報,即取得中長期資本利得。第四,它不只是一種投融資體系,而且是一種集資金融通、企業管理、科技和市場開發等諸多因素于一體的綜合性經濟活動。
高新技術產業和中小企業的發展,所以需要在金融上有一種不同于常規的制度安排予以支持,主要原因在于,高新技術企業的發展以及高新技術產業的形成有其特殊性。
高新技術企業的發展歷程可以劃分為5個階段,即:①種子期,②創建期,③成長期,④擴張期,⑤穩定與成熟階段。在這5個階段中,公司發展所需的資金規模、資金性質、資金來源都有所不同。
“種子期”階段是在正式建立之前的一段時間。
在這個階段,那些新思想、新發明和新技術的擁有者們,首先要對擬生產的產品及其市場潛力作出基本判斷。這一階段對資金的需求量相對較小,通常,企業創建者個人的儲蓄和資產即可滿足。
“創建期”階段,即發展創新產品直到符合市場需求的階段。
一般說來,這一階段是十分耗費時間和財力的,對于資金的需求較大。由于創新存在著高風險,以謹慎為主要原則的商業銀行不可能向其提供資金;更難以公開發行股票。這一階段籌集資金難度是極大的,這是阻礙企業的研究與發展的瓶頸,也是風險投資發揮作用的關鍵階段。
“成長期”階段是新技術公司發展的關鍵階段。
由于產品已經進入市場,其潛力也可以被粗略估計出來,公司成功的前景開始變得明朗起來。但是,由于新技術的不確定性,企業銷售收入、現金流入極不穩定,資金需求量很大,需要注入較多資金以求發展。傳統的融資渠道仍會采取觀望態度,這時,主要的資金提供仍然是那些風險資本。
“擴張期”亦即不斷贏得顧客,擴大市場份額的階段。
同時也是它們大量需要資金的時期。由于正的現金流量已開始大量產生。從傳統資本市場獲得資金的機會大大增加。顯然,這一階段公司面臨的籌資困難會大大降低。
“穩定與成熟”階段。
這時,公司的組織、市場和資本聯系均已穩定,此時的企業已成為成熟的高科技企業。然而,為了進步大規模投資、結構改造或將企業推向公眾等,有時公司還可能需要創業資本。
可以看出,在上述新技術公司成長的過程中,與這些階段相對應的投資者、資金來源、投資工具以及資金的運作,均與常規有很大的區別。
高新技術企業的成長是一個充滿風險的過程;從形成一種概念,創造“種子”,到產生樣品,進行實驗室生產,直至形成企業,最后發展成為產業,中間要經過多次“驚險的跳躍”。與這種多次驚險跳躍相對應,需要不斷的多種類型的資金支持。
一個高科技公司成功與否,除了通常所知的技術、管理、市場等諸多因素外,在很大程度上還取決于其融資計劃是否能夠與其階段性發展計劃相匹配,并能得到順利執行。所以,在整個風險投資體系中,建立為高科技公司從創建到擴張階段提供適當資金的金融支持體系,居于極為關鍵的地位。風險投資體系,就是幫助高科技公司的產品從實驗室走向市場的金融支持體系。高科技企業融資的主要問題集中在發展的中前期,即從第②階段到第④階段。此時,一方面,市場前景是不明朗的,因而常規的金融機構不愿進入,普通的金融市場也難以接納;另一方面,由于要進行設備投資和進行市場開發,所需的資金量又為一般個人和政府力所不能及。因此,若無特殊的金融安排,一個很有潛力的產業常常會因缺乏資金支持而被長期埋沒。顯然,我們現存的金融體系中缺乏這樣一個關鍵環節。
目前,全國上下都對發展風險投資體系有著極大的熱情。這當然值得歡迎。但是,對于這樣一個新事物,我們的理解還不深刻。因此,一個全新的極有發展潛力的事情,很可能被引入舊軌道,從而導致一些我們不愿看到的結果。至少以下五個問題需要我們特別注意。
1.不能簡單地就技術論技術
當前人們看到我國與發達國家技術存量上的差距多,而對技術進步中的制度性或者說機制性差距沒有給予應有的重視。其實一種有利于技術創新的機制比技術存量優勢本身更能推動技術進步。眾所周知,俄羅斯的基礎研究和軍事領域的技術水平與美國所差無幾,但是,他們的技術優勢卻很難轉化為經濟的競爭能力。根本原因在于,在俄羅斯,缺乏美國所擁有的一整套適應高新技術成果市場化、產業化的風險投資機制。我國與發達國家的技術差距固然很大,但機制性差距更大,尤其是缺乏適應高新技術市場化與產業化需要的風險投資機制。
2.要正確理解風險投資中的“風險”
現在,很多人把風險資本簡單理解為“有風險的資本”,其實任何投資都有風險,風險資本的英文為venturecapital,venture的英文本意是冒險創新,即為創新而主動承擔風險的行為。
風險投資是一種從事冒險創新的投融資活動。主要對象是一些成長中的、市場前景還不明確的中小型高新技術企業,從企業的成長中獲取資本增值。因此,其失敗率很高,但一旦成功,其回報率也十分驚人。美國過去5年,風險投資年平均回報率達40%。至于成功的概率,研究開發計劃技術一般有約60%可行,能被推向市場的僅有30%,進入市場后的成功率僅12%。
3.風險投資體系是國家整個投融資體系中的重要一環
高新技術成果的市場化和產業化過程,是一個漫長的市場評價與市場檢驗過程。這一過程能否成功,不僅依賴于高新技術成果本身的市場價值,而且依賴于客觀上是否存在一個能對技術進步轉化為現實生產力起決定性作用的支持系統。目前,美國風險資本規模已達600億美元,風險投資機構達4000多家,每年為1萬項高新技術項目提供支持。近年來歐洲與日本緊追美國,全世界形成了風險資本發展的熱潮。
4.在一個國家的投融資體系中,風險資本和風險投資體系有著其獨特的功能
我認為風險投資的以下四個功能,是一般投融資體系所不具備的:一是市場篩選功能。強化了投資者之間的競爭,并突出了市場決定的功能。二是企業培育功能。風險投資一方面提供企業急需的、難以從其它金融渠道獲得的長期性資本;另一方面肩負著輸入管理技能、知識經驗、市場資訊等資源的責任,因此,風險投資的過程本身,就是一個不斷培育、發展企業,促使其不斷成熟的過程。三是風險分散功能。風險投資體系提供了高新技術成果轉化過程中的風險社會化承擔的機制。它一方面減少了創業者所承擔的風險程度,提高了風險投資者的積極性;另一方面有效防止了高新技術企業成長中的風險向常規金融機構過度集中,從而增進了金融體系的穩健性。四是產業導向功能。風險投資體系從某種程度上是政府和民間資本融合的產物,在這個融合過程中,政府通過補貼、稅收優惠等方式的介入,體現政府的產業政策意圖。
5.機制重于資金
建立風險投資體系,主要不是一個籌集資金的過程。在一定意義上說,并不缺少資金,缺少的是一個適合資金有效配置的機制。風險投資機制的形成需要一定的特殊市場條件與制度環境,而這些因素并不是每個地方都具備,也不是一下子可以創造出來的。其形成的條件主要包括:一是寬松且可實施的法律和財會、稅收等政策環境,能夠吸引多渠道、多方面的資金進入風險投資市場。二是符合法律與投資習慣的資金組織形式。在美國通常采用的組織形式是“有限合伙制”,此外還有個體投資、公開上市的公司、大公司的風險投資機構、產業戰略基金等。三是要有順暢的風險資本退出機制。二板市場,是最常見的退出渠道,此外,通過兼并收購及股權回購來實現風險資本的增值,也是很常見的途徑。四是要有中介服務機構體系,包括行業自律組織、科技項目評估機構、技術經紀機構、風險投資咨詢顧問機構、法律與會計服務機構等。五是要有冒險創新的精神、誠實經營的信用環境以及尊重個人價值和權益的人文傳統。顯然,只是在那些具備這些條件,至少初步具備這些條件的地方,風險投資體系才能建立起來,并有效運作。
最近,有人向我推薦了一本美國學者a·薩克森尼安寫的文章,名叫《地區優勢:128公路地區與硅谷》。這篇論文之所以在學術界引起強烈反響,是因為它以美國風險投資市場發展的歷史事實闡明了這樣一個道理:不是任何地區都適宜風險資本與高新技術產業成長的,不同的市場條件、制度環境、社會文化傳統所形成的地區優勢對風險資本與高新技術產業發展有著不可忽視的影響。文章比較了美國兩個知識高密集地區發展風險投資市場的過程與結果。從初始狀況看,128公路要好于硅谷,因為那里密集著諸如mit、哈佛等世界一流大學。但是,128公路的發展路徑主要是面向政府與大公司,它以分散的自給自足的組織結構(缺乏相互合作與橫向溝通)以及新英格蘭的保守、僵化、等級制的人文傳統為基礎。所以,曾盛極一時的128公路地區逐漸輝煌不再。硅谷雖然只有一個斯坦福大學堪稱世界一流,但是,由于有面向中小企業的傳統、靈活的經營機制、重視個人價值與冒險精神的傳統,那里的風險投資蒸蒸日上,終于成為全世界矚目的高科技產業中心。所以,我認為,對于各級政府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拿出多少錢來組建風險投資機構,不是急于抓項目,跑資金,而是要首先集中精力去創造一個適合風險資本立足、生長的好環境,
建立本地區吸引風險資本的優勢。
三、要認真總結過去的經驗和教訓,建立一個健康的風險投資體系
應該說,我國探索建立風險投資機制的起步并不算晚。早在1985年,中共中央《關于科學技術體制改革的決定》就已明確了可以設立風險投資。以后又頒布了一系列有關法律和政策措施,這些無疑對我國風險投資市場的發育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據不完全統計,目前全國具有風險投資性質的機構已有80余家,投資能力達35億元。此外,在我國一些高科技園區先后成立了一批具有一定投資功能的“創業服務中心”。對促進高新技術成果的商品化、產業化和國際化起到了很大促進作用。今年8月,黨中央國務院召開了全國技術創新大會,頒布了《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加強技術創新,發展高科技,實現產業化的決定》,標志著我國風險投資市場發展進入了一個整體體系建設的新階段。
近年來,科技體制改革及風險投資體系的建設有了明顯進展,風險投資在全國再次掀起了熱潮,這些都與過去十多年在思想上、物質上的充分準備分不開的。但是,在肯定過去成績的同時,我們也要對十多年我國風險投資的探索實踐作深刻、全面的反思,對存在的問題要有清醒的認識。我認為,存在的問題主要表現在以下五個方面:
1.政府資金比例過高,民間資本參與不足
由于歷史的原因,我國的風險投資機構多為有關部委、地方政府及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發起設立的,大都是國有非盈利性單位,資金來源主要是政府撥款,真正的私人資本幾乎為零。這種政府主導型發展模式盡管在發展初期起到一定積極作用,但由于存在嚴重的機制缺陷,運作效率不高;而且將民間資本排斥在外,違背了市場經濟的基本要求,缺乏市場生命力。國外的實踐也多次證明,在風險投資活動中,民辦的機構要優于官辦機構。在這里,我們的各級政府也應當“有所為,有所不為”。
2.單純以信貸及信貸擔保方式搞風險投資,不能適應風險資本的“股權投資、資本經營”的本質要求
根據國際經驗,風險資本所投入的企業,早期一般沒有回報甚至會虧損,但越往后利潤率越高,信貸機制所要求的“定期付息,按時還本”的原則,顯然不符合高新技術企業早、中期發展對環境的要求。大量事實證明把風險投資與一般金融機構混淆既不能有效地支持科技創業企業,又使金融風險聚集,機構資產質量下降,收益惡化。二者必須適當隔離。
3.缺乏有效的產權流動機制
風險資本主要以資本增值的形式取得投資回報,不斷循環運動是其生命力所在。順暢的出口是風險資本賴以生存的生命線。當然,退出的渠道不僅僅是上市,但其他方式的成本與風險都要大得多,如企業購并及股權回購要承擔較高的法律風險和成本。產權市場發育不健全直接制約了民間風險資本的進入及風險投資市場的健康發展。
4.缺乏風險資本發展壯大所適宜的市場環境、政策環境
目前我國風險資本與風險投資市場的發展還面臨一系列不利的制約因素:一是缺乏鼓勵長期投資的、連續的、穩定的政策。二是現有的《公司法》及其它一些法律法規,在制定時沒有考慮到風險投資的特殊性,限制了風險投資的發展。三是現有財務會計制度、稅收政策對風險投資機構的活動也存在一些不利的限制。四是缺乏與風險投資相配套的中介服務機構體系,很難通過專業化分工合作來降低風險投資的總體成本、減少不確定性。
5.人才緊缺
在風險投資體系中,人力資本的作用十分巨大,甚至可以說,它起著關鍵性的作用。人才缺乏,因而項目篩選能力弱,經營管理能力,尤其是戰略管理、風險管理的經驗與能力不足,顯然是最影響我國風險投資發展的重要原因之一。因此,培育一支專門化風險投資家和風險企業家隊伍的任務十分緊迫。
四、建立風險投資機制需要注意的幾個問題
建立風險投資機制是一個涉及多方面的系統工程,需要做的工作很多。在這里我談幾點原則性看法:
1.要正確定位政府在風險投資體系發展中的角色與作用
在世界各國政府對風險投資均給以大力扶持。中國是一個由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型的發展中國家。在風險投資體系建設中,政府作用是否得當對整個風險投資市場發展進程將產生重大影響。我認為政府的角色應主要定位在“制定政策、創造環境、加強監管、控制風險”等四個方面。政府部門要致力建立和完善風險投資法律法規體系、監控體系,制定鼓勵風險投資的扶植政策,進一步深化經濟體制和科技體制改革,不斷改善風險投資的外部環境。
2.要嚴格按市場經濟的規律和國際慣例發展風險投資市場
盡管風險投資市場需要政府的支持和參與,但市場的主體應是具有風險承擔能力的民間風險資本經營機構。要充分調動民間風險資本的積極性,發揮市場競爭機制的作用。當然,由于我國當前的客觀條件限制,風險投資還需要政府資金的啟動性、引導性支持。但是,即使是政府出資參股辦的風險投資機構,也要盡量鼓勵民間資本參與,真正采取市場化運作機制。要避免單純依靠或主要依靠政府資金來建立風險投資機構。
3.要確立我國風險投資體系的基本構架,并明確主攻的重點
當前的一個重要任務,是按照今年8月份召開的全國技術創新大會以及《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加強技術創新,發展高科技,實現產業化的決定》的有關精神,確立風險投資體系的基本構架。這包括:(1)培育和規范市場投資主體,主要是將風險投資機構的組織形式、行為準則等用法律法規的形式予以規范化。(2)建立風險資本退出機制,研究在現有的上海、深圳證券交易所設立高退科技企業專板。(3)建立與風險投資活動相配套的中介服務機構,并制定相應的管理規定。(4)明確監管主體及監管層次,初步建立風險投資市場的監管體系。
最后,我想強調的是,發展我國風險投資事業切忌一哄而上,態度要積極,步伐要穩妥。以往的教訓表明,中國的事情最忌頭腦發熱,一哄而上。風險投資的高收益雖然驚人,但其高風險也絕不能忽視。國內媒體宣傳微軟公司、蘋果公司等成功案例的多,但介紹風險投資失敗案例的少。在大眾風險意識普遍不高、風險資本市場運作很不規范的現實情況下,一哄而上容易出大問題。當前,我國風險投資面臨難得的發展機遇,大家的積極性都很高,對這種積極性不僅要充分肯定,而且要鼓勵與保護。作為各級政府部門應把主要精力放在優化風險投資的發展環境、完善風險投資市場的基本構架、建立完善監控體系上,從而確保我國的高新技術風險投資市場健康、穩定發展。
我國經濟正處于技術革新浪潮推動下的全面結構調整時期,這種調整勢必為未來我國人民分享技術進步帶來的繁榮奠定基礎。風險投資機制是高新技術產業的催化器與助推器,對國民經濟的長期穩定發展具有戰略性意義,我們應以高度的歷史責任感和極大的熱情,關注、推動風險投資事業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