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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以女性視點為敘事話語的少數民族電影《鮮花》講述了一名女“阿肯”平淡而又熱烈的人生故事。本片以哈薩克民族的阿依特斯藝術為主要敘事脈絡邏輯框架,為觀眾描繪了在面對新時期現代文化侵入的過程中,電影主人公鮮花為傳承傳統民族藝術而做出的多重努力。本文從影片角色定位、民族寓言表達以及民族符號化的儀式象征的表述中闡釋影片體現民族意識的敘事話語。
關鍵詞:鮮花;女性視角;民族文化;儀式象征
新疆導演西爾扎提•牙合甫于2009年拍攝的電影《鮮花》是一部以少數民族女性為主體來反映哈薩克族阿依特斯藝術文化的電影,同時,電影中穿插內容豐富的哈薩克民族歌曲。電影主人公鮮花以她的人生經歷為第一視角,為觀眾展現了她為了唱歌做出的種種抉擇,而在這些犧牲和放棄的背后,是一個女阿肯對哈薩克民族傳統文化的堅持與熱愛。
一、角色定位體現民族意識
西爾扎提•牙合甫拍攝的這部《鮮花》是以女性的起伏人生作為電影敘事主要線索的電影,它打破了以往少數民族電影中以男性視角體現民族情懷的觀看思維,將電影中的女性力量放置于可以改變故事線路的關鍵位置,為少數民族電影創造了一種別樣的觀看體驗。而此部電影的編劇黃丹和張鉑雷在人物設定上觀照于表現當下少數民族文化中哈薩克族阿依特斯藝術的魅力,進而從每個人物的角色定位映射當今民族傳統藝術形態的發展狀況。主人公鮮花自出生起便無法發聲說話,“啞女”的設定為后來開口發聲的轉折做了關鍵性的鋪墊。直到疼愛她的、被她稱為“爸爸”的爺爺去世,鮮花才在皚皚白雪中發出動聽的聲音,面對將爺爺送走的馬車隊,鮮花為老人送去一首動人的挽歌。按照哈薩克民族的“還子”習俗,鮮花被過繼為爺爺奶奶的女兒,她的出生意味著將要背負起替父母照顧老人的義務。因此,鮮花身上所挾帶的哈薩克女性傳統身份的象征為后來她為了成為一名“阿肯”的發展脈絡建立了矛盾沖突點。如此設定,充分表現出創作者力求表達多元文化時代里民族藝術傳承過程中的艱辛與困難。卡德爾汗是鮮花遇到的第一個令她動心的會唱歌的男青年,他的出現使電影在表達哈薩克族優秀藝術形態上也豐富多彩起來。但后來卡德爾汗去往大城市發展,而鮮花卻拒絕了卡德爾汗邀她一起闖蕩的建議,只因她需要照顧年邁的“媽媽”。從此鮮花獨自在家鄉堅守她所熱愛的阿依特斯以及她想要守護的心靈家園。面對外來文化的沖擊,總會有像卡德爾汗一樣的少數民族年輕人選擇接受新文明帶來的不同體驗,而鮮花選擇了留守,留在生長的土地,在妥協與掙扎中融于傳統。醫生蘇力坦是出現在鮮花生命中的又一個重要的男人,這個角色代表了新文明時代備受大眾認可的社會職能的象征。蘇力坦的出現讓卡德爾汗成為過去的篇章,他開啟了鮮花新的生命。盡管成為一名女“阿肯”的鮮花最終還是回歸到了家庭,但故事的設定并非到此結束,鮮花依然可以在和蘇力坦結婚后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并成為了傳承阿依特斯藝術文化的老師。哪怕失去彈冬不拉的手指,蘇力坦依然可以成為鮮花追尋民族藝術道路上的精神支柱。蘇力坦充滿戲劇色彩的死亡使鮮花再一次失聲,聲音的傳遞伴隨著愛的表達,阿依特斯的精神內核便是少數民族文化中包裹的人們對生活的愛。
二、民族寓言表達
近年來,以音樂表達為主題的電影不勝枚舉,《歌舞青春》系列、《冰雪奇緣》以及《愛樂之城》等等,來自西方世界的歌舞語言表達著西方文化中的意識觀念,與大多數歐美歌舞電影不同的是,中國少數民族電影中的歌舞表現較為委婉含蓄,而其中也體現出第三世界文化理念中的寓言特質。電影《鮮花》開頭“呼麥”這種具有鮮明民族特征指向性的演唱技法將觀眾帶進少數民族特色的音樂唱法與技巧中。畫面上,電影第一個鏡頭中的冬不拉,其外賦寓言性直指電影主題。此片包含的典型少數民族電影寓言式的表達方法將觀眾拉進一個由哈薩克歌舞組成的民族文化中,多樣的具有象征意味的畫面在導演的鏡頭中展現了其對民族意識理念的真切傳達。電影主人公們唱的歌詞里充滿對生活的理解和經驗,歌詞中表達著少數民族人民的文化氣息,體現他們對生活積極向上的態度。鮮花與卡德爾汗對歌比賽時,兩人的即興歌詞里充斥著來自生活環境原生態的自然元素:雪原、天空、土地、駿馬……源于哈薩克民族生存原景中的民間智慧構成了一曲曲動人的歌,歌詞里具有民族特質的辭藻無一不透露著哈薩克民族人民的生活愿景。現代文明逐漸侵入哈薩克這片廣袤的土地,卡德爾汗前往大城市尋求新的發展,他將阿依特斯帶到不同文化話語場,這意味著在現代文化場域中,少數民族文化渴望被大眾現代文化所接納的心理訴求,同時也意味著傳統民族意識觀念在不同的文化秩序中尋找平衡的態度。但是,鮮花所代表的傳統民族文化群體在文化博弈的矛盾沖突中依然堅守文化理想,換言之,他們在文化融合的多元形態延伸場域中固守傳統民俗與文化原生態,力求將家鄉的“氈房”撐起來。不同于文化矛盾中被市場利益化的卡德爾汗代表的傾向融合的群體,蘇力坦象征的傳統形象在影片結尾的死亡隱喻著民族情結的消亡,而鮮花在心愛的人死去后依然可以帶著象征新生命、新景象的女兒堅強地成為一名優秀的女“阿肯”。導演西爾扎提•牙合甫通過對電影人物的命運流變,闡釋他對少數民族藝術發展前景的理想描述———即便是傳統逐漸消逝的當下,民族文化也應該有符合其自身發展的轉向,比起盲目地跟隨,傳承才是目前更為重要的選擇。
三、民族符號化的儀式象征
與大部分少數民族電影相同,《鮮花》在展現哈薩克民族生活時同樣在自然風景的描述上花費心思。春夏秋冬四季景光如畫作般精美絕倫,作為轉場的空鏡頭給觀眾留下濃烈的審美印象。不可缺少的外部環境描述使得影片裹挾的文化力量顯得更為有力。濃墨重彩風光旖旎里,變幻出無聲的留戀。看似悄然無意為民族特色花費筆墨,實則是導演將觀眾放置于更為傾向于本土場域的欣賞角度中,從而在接受心理上為哈薩克藝術形態的傳播奠定文化導向。除自然風景的表現外,電影中作為哈薩克民族符號的阿依特斯藝術在創作結構中起到了儀式性的作用。無論是影片中被傳頌的歌詞本,還是作為層次劃分的代表性曲調,承載象征意義的民族符號表達出其特有的敘事話語。“挽歌”,將歌唱的意念傳給鮮花的“父親”離世,未曾開口講話的鮮花唱起了悲涼的離歌。劇本結構轉折雖流于俗套,但其中深意暗含話語層面中,鮮花的形象不再落入虛擬,而是一個重要的身份轉換,她的聲音覺醒意味著隱藏的“阿肯”身份開始獲得自我的表述。“謊言歌”,卡德爾汗和鮮花在阿依特斯的交流中萌生愛意,青年男女向對方許下諾言,為對方的幸福而努力生活。鮮花與卡德爾汗的愛情也非單純是兩個人的情感互通,更多地代表著兩個對傳統文化抱有滿腔激情的年輕藝術家形象之間的文化融合。“阿肯歌”,以鮮花和卡德爾汗之間的愛情為前景的表達中,卡德爾汗并沒有因為取得成功而被鮮花接納。鮮花在被現代文化話語控制的卡德爾汗以及將傳統民族話語期待放在鮮花肩上的“母親”之間選擇了后者。作為重構民族文化秩序的女性形象,鮮花實踐了她作為重塑民族話語權力的意識要求,將自己的命運和阿依特斯緊緊地捆綁在了一起。“哭嫁歌”,被自我放逐的鮮花通過這場被動的婚姻將自己的命運表述為理想的情景,但在新時期社會主流文化的自我虛設中,鮮花逐漸明白了愛情與理想能否得到統一,以鮮花為代表的回歸于生活的女性角色構成了現實與傳統的交錯,她們在看似“倒退”的進程中重建了一次新秩序的革命。從某種意義上說,文化的壓抑行為,不僅是最為有力的建構手段之一,而且正是放逐行為自身將被逐者構造為此文化重要的內在元素。儀式感濃重的影片結構浮現出被新的文化覆蓋的民族傳統特征,被描述為文化參照的民族歷史成為一種解構民族符號語言的表達。導演西爾扎提•牙合甫將歷史中陷入困境的民族傳統文化放置在女性視角的描述中,為少數民族電影的創作提供了新的敘事視點。
作者:徐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