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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的汶川地震毀了羌族人生存的家園,也正是從那時候起,羌族口傳文化的傳承問題引起了越來越多人的關注。傳承保護是搶救羌族文化迫在眉睫的任務,羌族人民分布較為分散,這使得羌族文化的保護工作極為困難。筆者通過研究發現,羌族口傳文學以英文的形式來表示是一個再創造的過程,通過對其進行二次闡釋,挖掘羌族文學的生命力,可是羌族文學英文化后很難將羌族人的民族文化完美展現出來,這種二次闡釋就如赫爾墨斯困境一般,需要采取優化策略,切實詮釋出羌族口傳文學的精髓。
一、少數民族文學翻譯中的赫爾墨斯困境概述
(一)闡釋赫爾墨斯困境赫爾墨斯是古希臘神話中的人物形象,他負責將神的信息傳遞給人類,不僅是宣布神的信息,還對神諭加以注解和闡發,使神諭變得可知、有意義。當赫爾墨斯將神諭傳達給凡人時,將神界語言闡釋為人類語言,涉及到翻譯、說明、傳達和解釋等工作。對此,溫森特•克拉潘扎諾說:“赫爾墨斯掌握著各種發現信息的方法,無論這些信息多么模糊、陌生和沒有意義,他都會將陌生的變為熟稔的,將無稽的變得有意義,他解讀這些信息,并作出闡釋,呈現著社會、語言及文化?!盵1]赫爾墨斯是眾神們的信使,他向宙斯許下決不說謊的諾言,但他并未承諾說出所有真相,宙斯很理解這一點,這就是所謂的赫爾墨斯困境。
(二)少數民族文學翻譯中的赫爾墨斯困境少數民族文學的民族特色十分鮮明,而翻譯人員將其轉變為另一種語言形式之后,盡管保留了原意,可是民族特色卻大大減弱。而且少數民族文學的語言基本是民族母語,翻譯人員在翻譯過程中常常會遇見陌生、未知、難以表達的詞匯,因此翻譯時非常容易陷入赫爾墨斯困境,闡釋內容雖然沒有謊言,但未闡明絕對真相,一般而言,少數民族文學特點決定了這一現象。我國有55個少數民族,每一個少數民族都有自己的民族文學作品,如藏族、彝族、維吾爾族、羌族、朝鮮族、哈薩克族、壯族、蒙古族、傣族、哈尼族、柯爾克孜族、景頗族、錫伯族和納西族等,這些少數民族母語文學創作呈現出璀璨的光彩。首先要收錄最具有代表性的少數民族文學作品,并將其匯集、整理為待譯文庫,收錄者要靈活掌握民族文學及文化作品的民族語言,這樣才能熟稔地翻譯少數民族文學及文化作品。同時,不能破壞少數民族文學的陌生性與民族性。翻譯人員用目標語言來表述少數民族文學的過程其實是一個二次闡述過程。少數民族文學經過二次闡釋之后與最初的少數民族文學出現了很大的不同,這就出現了赫爾墨斯困境。而赫爾墨斯困境的重點在于,神諭本身就經常是深奧和含糊的,少數民族文學翻譯也是如此。
羌族社會生活中涉及到萬物神靈,如門神、火神、雷神、土地神、橋神等,《羌族釋比經典》中有很多頗具民族性和獨特性的敬神篇,如敬門神、敬火神、敬雷神、敬土地神、敬橋神、敬三官神、敬界址神、敬燈神、敬城隍、敬日月星辰、敬木比神、敬川主二郎神、敬木拉神、敬地母神、敬行路神、敬寨神等經文。其他語言中鮮有相應的表達方式,從事英譯活動的時候,最好能將羌族民間口傳文學中的這種異域風情保留下來[2]。但如何在將羌族文學中的各種神名忠實而通順地傳達給讀者的同時,也保有羌族神名應有的陌生性呢?如敬火神,不同語言文化中的“火神”各有所指,英語中的“火神”為赫菲斯托斯(Hephaestus),這是古希臘神話中的形象,十二個主神之一;同樣是神話,羅馬神話中的“火神”卻是伏爾甘(Vulcan),西方語言世界中,“火山”一詞就源自伏爾甘的羅馬名字;印度吠陀教和婆羅門教的火神是阿耆尼(Agn)i,阿耆尼一詞源自梵文“火焰”,這個詞語和拉丁語名詞火焰———“Ignis”是同源詞,和英語動詞著火———Ignite是同根詞。如果采用歸化策略來闡釋羌族文學中的“火神”,可以用“Hephaestus”、“Vulcan”或“Agni”代替,英文讀者盡管能夠理解“火神”含義,卻容易覺得羌族社會文化中的“火神”和目標語中的“火神”相似。羌族人社會生活中的“火神”在國際音標中以“muqeχs”表示,羌族人對火有著無比崇拜之情,這體現在羌族人生活中的多個方面,如羌族人家中常年燃燒的火塘,羌族人的舞蹈“鍋莊”,羌族人的“掛紅”儀式等。
對羌族民間口傳文學進行翻譯的過程中,如果單純地采用異化策略,將“火神”直接翻譯成“muqeχs”,雖然能夠成功保有羌族文學和羌族文化的陌生性,可是英文讀者理解起來卻十分困難。因此,我們可以用“音譯釋義”的方法來解決這一問題。即便如此,這種譯文仍不能完全詮釋出羌族人社會生活中“火”的真相,英文譯文僅僅對羌族文學中的“火神”進行一般描述,無法呈現原文本的隱喻性、修辭性及原初性,某種程度上失去了羌族日常生活中的“火神”形象[2]。翻譯人員面對一種語言文本,就是面對該種語言中文字和詞語表達出的內容,翻譯人員需要將其翻譯為自身語言。但在原有文本束縛下,翻譯人員成為文本內容的講述者,為了更好地將文本源語言翻譯成本國語言,翻譯人員需要獲得無盡空間,翻譯容易使原文內容變得平淡無奇,如果譯文詞句意義及句子形式都遵從原文,這樣將使原文翻譯失去應有的空間,原文含義未從第三維度中形成,不可避免地出現了局限性。每一種譯文都不可能完全取代原文,每一種譯文也不是那般輕易地被理解的,為此,翻譯人員的任務絕非是將原文照搬過來,而是置身于原文意向中來,將原文意向保留于譯文意向中[3]。唯有翻譯人員擁有與目標語相關的文化經驗,才能準確有效地解釋原作語言文字表達的內容。
羌族神話故事《木姐珠和斗安珠》以兩人的相遇開篇,“在很久很久之前,天爺有個小女兒叫木姐珠,她被老實勤奮、好心眼的斗安珠所吸引,并暗暗喜歡上了他。一天,木姐珠下凡人間,她跟在背水的斗安珠身后。斗安珠心中揣測:一個生面不熟的大女娃子跟著我做啥子嘛?斗安珠臉紅了,只顧往前走,到水井吸滿水后,水桶的背帶斷了,不得不停下來修理,可是一修反倒更糟糕,背帶變成麻花一樣,斷成了節節。木姐珠上前對他說:“斗安珠,你不要著急,我有辦法?!彼龑⒆约旱墓炔冀饬讼聛?,給斗安珠系在水桶上。斗安珠背起了水桶,兩個人一邊走一邊擺條(聊天)[4]。詞語是文化的一種負載,這個神話故事中有羌族人的廣泛應用的詞匯,如“天爺”、“背水桶”、“裹腳布”等。這篇神話故事在翻譯時也不可避免地陷入赫爾墨斯困境。在英譯過程中,筆者將上述神話故事情節轉換為英語文本。對于此則神話故事中“天爺”中的“天”這個詞,英文翻譯中涉及到sky、god、heaven和nature多個單詞,實際上,“天爺”是羌族人民心中的“木比塔”,是至高無上的,羌族人最明白這個詞語的涵義,上述英語單詞均不能做出明確表達,在目標語境下,需要選用適合的言語和文字來加以闡釋。就如赫爾墨斯具有法力一樣,羌族民間口傳文學翻譯者也需具有創造力,可將“天爺”翻譯為“LordofHeaven”,才不至于弱化羌族語言的生命力。
三、擺脫羌族民間口傳文學翻譯赫爾墨斯困境的策略
(一)譯者發揮主觀能動性,實現“會通”良好目標從事少數民族文學作品和文化作品翻譯工作,相關翻譯人員需要熟練掌握少數民族文本的語言,這就如赫爾墨斯,作為一個傳達神諭的信使,他首先是神,通曉神諭,在不說謊的前提下,并不能說盡所有真相。翻譯人員發揮自身主觀能動性,有創造性地注解和闡釋文本,要切實杜絕錯譯、亂譯和改譯現象。不同語言間往往存在民族性、特殊性和差異性等特點,相關調研表明,翻譯是具有可譯性局限的,這是翻譯實踐工作中不容忽視的問題。翻譯人員需要分別研究母語與目標語的特點,找出二者的異同點,盡可能準確、藝術地表現原文的民族特色,使譯文忠實于原文,展現原文的民族特色和創作藝術??梢哉f,少數民族文庫作品翻譯是一塊試金石,能夠通過譯文的優劣來評定翻譯人員的水平。為此,翻譯人員應該做原文與譯文間優秀的中介者,力爭實現“會通”良好目標,而這需要翻譯人員具有較高的修養,擁有對源語言和目標語的掌控能力。相關羌族民間口傳文學英譯實踐表明,羌族語言是有著精深意蘊的,如麻花,除了是一種食品,羌族人也將其理解為“如同麻花一樣扭在一起,分不開”。所以,翻譯人員必須從民族、文化、語境和審美多個層面綜合考慮,此則神話故事中的“麻花”用了“明喻”手法,可將其翻譯為“likeabrittletwistoffrieddough”。但也應看到,因為過于看重原文與譯文的直接對比,人們往往忽視了翻譯人員的主觀能動性。在少數民族文學作品和文化作品英譯過程中,讀者首先關注的是該部作品當前呈現形式的優劣,而這更體現出翻譯人員主觀能動性的作用。赫爾墨斯明晰信息傳遞原則,有智慧的翻譯人員也會根據語言環境、文化背景、目標群體、認知體會等多重因素,一方面要忠實于原文,另一方面要有主觀創作的成分,這樣才能使少數民族優秀文學作品傳承和發揚開來,再現少數民族的文化價值,而在少數民族優質文學和文化作品二次闡釋過程中,優秀的翻譯人員就如同赫爾墨斯一樣,永遠不會為人們所忘記。
(二)保持適度陌生化,做好二次闡釋工作翻譯少數民族文學和文化作品時,僅僅擁有翻譯語言是不完備的,就如孫致禮所說的,異化和歸化是相輔相成的,就拿赫爾墨斯來說,在傳達神諭同時,也重視百姓接受度,正是將上述兩點結合起來,赫爾墨斯才成功肩負起了傳遞信使的職能。對少數民族文學進行二次闡釋,除了要尊重原作的內容、結構、語境及風格,還要認真推敲目標語,試圖準確表達原文的藝術風格以及思想內涵,這很容易引起翻譯的“陌生化”出現,推動人們關注少數民族文化的民族性。翻譯少數民族文庫作品的過程實質上是對文庫作品進行二次闡釋的過程,這有利于民族文化之間的交流和融合。現階段,關于異化翻譯策略和歸化翻譯策略的研究并不在少數,而少數民族文庫作品的英語翻譯則是一項全新的事業,需要實現“等值”和“對等”。但翻譯不是運行于真空中的,是受到各種主觀元素和客觀元素制約的,在讀者進行二次闡釋后,文本才更具有生命力。原文是先于譯文存在的,翻譯人員在翻譯原文過程中,需要對原文有很好的理解和把握,唯有如此,才能翻譯出符合原文特色,又為讀者喜愛的譯作來。如羌族人心目中的“神”,有著“驅邪避鬼,保衛家宅,保佑平安,輔助功利,普降吉祥”的作用,英語世界中的人們將神理解為創世神或擁有各種超自然能力的神靈,二者存在著異曲同工之妙,只需翻譯人員對其進行二次闡釋即可。如“門神”,就可以英譯為“DoorGod”。少數民族文庫作品的翻譯是個二次闡釋的過程,它與翻譯人員的翻譯水平以及文本陌生化之間存在密切聯系。通常,少數民族文學的歷史性較強,因而翻譯人員必須擺脫時空的束縛,深入把握文本思想內容,最大限度地接近原文的初始意義,使讀者能通過譯文更好地把握作品。
(三)實現忠于原作目標,切實達到“化境”效果少數民族文學翻譯過程中必須堅持“忠實傳達”的原則,保證源語言與目標語言之間的各種文化信息能夠融會貫通,從而準確表達原文意思。為了促進我國少數民族文學翻譯工作的繁榮發展,最大化地實現錢鐘書先生提出的“化境”目標,將少數民族優秀的文學作品和文化作品予以翻譯后,不但不會因源語言和目標語間的差異顯得牽強附會,也能使原作的陌生化風味自然地保留下來。翻譯工作中有“信”的要求,講求譯文要忠于原文,也有“達”的要求,講求譯文要自然流暢,若能達到這兩個標準,就實現了“化境”目標。
羌族和英語世界的社會文化環境均有很大不同,表達認知世界的詞匯存在著一定對應語言形式的空缺。翻譯人員是跨文化交際的媒介,需要忠實原文,準確地理解文本和選擇正確的目標語表達方式。如“凡人”一詞,是羌族人日常生活中常見的詞語,但在具體語境下卻需要仔細推敲,避免出現譯文審美效果不如原文的現象。如上句翻譯處理中,將羌族“凡人”一詞翻譯為英文中的普通人“man”一詞,這是達到“化境”效果的。不但如此,二次闡釋過程中也要考慮句子層面的“化境”問題。將原文和譯文進行對照可知,二者在語序上存在較大差異,這主要是因為英漢語言結構差異較大。翻譯人員首先要對原文形成準確的理解,然后根據目標語要求調整句子順序。為此,句子層面的“化境”需注意準確理解原文和目標語表達習慣兩個問題。如中文中的“看到”和“喜歡”是兩組謂語,但譯文中按照一組謂語“喜歡”處理了,其他變化在句序上也鮮明地表現出來了。
綜上所述,句子結構上實現“化境”,是忠于原文民族特色和藝術風格的體現。結語少數民族文學是中華民族文學寶庫中的璀璨明珠,國內很多學者紛紛投入到少數民族文學的挖掘、整理與保護工作中,并取得了顯著成績,可是卻尚未對少數民族文學中的二次闡釋問題,特別是英譯及研究問題,展開深入研究,國內從事少數民族文學翻譯的專業人員十分有限,將少數民族文學推向世界的學者也不多?,F階段,少數民族文學作品和文化作品英譯工作是推動我國少數民族文學和文化“走出去”的重要舉措,用希臘神話中的“赫爾墨斯困境”來類比少數民族文學作品在翻譯過程中暴露出的問題,翻譯人員需要在不斷提升專業素養的基礎上,多了解一些少數民族文化,力爭在翻譯過程中選用最能夠展現原文思想內涵以及創作風格的詞匯和表達方式,以達到少數民族文庫翻譯工作“化境”的目的。
作者:虞躍 單位:四川農業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