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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契弗通過剪切日常生活場景與藝術手段的嫁接,還原了美國現代社會中人們價值觀缺失后的社會特征。他關注著中產階級的生活,并不過多地描述主觀狀態下的環境,而是通過描述客觀物質環境和心理因素的變化,導致的情景的突發性,反映出具有普遍性的社會心態以及戰后沒有愈合的心理疾病,把人的兩面性給予了雙重定義。這很像我國傳統故事“黃粱一夢”所揭示的人的存在心理特征。把現實性和荒誕性巧妙地融合在一起,隨著客觀環境的變化,展示出一個立體的社會形象,現實性的真實和荒誕性的諷刺都在他零情感介入的情況下,客觀地呈現了出來。
一、新現實主義的內涵和界定
新現實主義作品是站在現代主義和現實主義肩膀上,吸納了后現代語境成分,并借鑒了歷史荒誕主義和超現實主義等創作手法的新生代文學。它不同于傳統的現實主義的寫實和現代主義集中批評意識,在薩特和維特根斯坦的影響下,存在主義和語境即世界的觀點,被20世紀70年代的作家們所接受,并在此基礎上建構了屬于美國語義下的文學體裁。這些文學作品反映的是一個階層具有普遍社會行為的心理心態,描述著孤獨和病態的生活行為,在反思二戰的動亂給社會帶來的動蕩中,檢討著社會上不斷缺失的信任感和信仰。新現實主義作品不討論政治的詬病和人們的擔當意識,而是通過場景的藝術加工,把真實的生活帶入到作品中,讓讀者在閱讀中從思想上產生時代性的共振,從而帶來人性居于何處的心靈問責。這是歷史發展的必然性帶來的詰問,是在自我意識極度膨脹的社會中,集體意識集體失聲后的檢討。在荒誕可笑的表象下,出現的具有悲劇色調的社會場景,充分體現了現實和人異化后扭曲的生活和情感本質。[1]雖然不同于傳統的現實主義,但恰恰是在突破了傳統后給文學作品打上了鮮明的后工業時代的烙印,快節奏的生活中,人們對于情感的冷漠已經被社會所接受,成為社會工業實踐的直接產物,人們在生活中被動地被社會這架巨大的行為機器的運轉所帶動,表面上按部就班,其實已經在冰冷的現實秩序下喪失了傳統的人文精神,而把自己放置在了精神關注的中心,具有廣泛的社會意識淪喪的揭露性。
約翰•契弗把寫作視覺放在具有廣泛社會基礎的中產階級,在人物的塑造上采用模糊的但肯定的第三人稱寫法,將自己置于小說之外,用第三者的身份冷靜地敘述著主人公命運的一波三折,他拋棄了以往對于主人公容貌身份等的描述,大量運用環境變換的因素和主人公心理描寫。在具有真實性事件的基礎上加入了荒誕文學元素的虛構,濃縮社會于筆下的特定角落,雖然他不是編年史的作家,但卻在作品中帶來了一個時代的完整變遷。這種普遍意識的加入,符合維特根斯坦的語境即世界的語言分析學觀點,也契合薩特的存在意識,在最大程度上體現了藝術來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文學作品的特征。因為荒誕和諷刺,才得以震撼,因為真實,才得以被廣泛流傳,才有了強大的文學生命力。
(一)荒誕社會中的荒誕人格他的短篇小說在特定的虛擬環境中誕生,綠蔭山就像一個包羅萬象微縮的荒誕世界,在這個世界里,人有千萬個,但大都帶有普遍性的時代特征,焦慮不安、性格扭曲、甚至是略帶變態的人性。他所塑造的每一個人物都能在社會中找到真實的客體,[2]這就像寓言故事所揭露的事物本質,雖然有荒誕的元素介入,但普遍性更具時代人文特色,例如他在小說《海洋中》描述的岳母的形象,既有出于晚輩對長輩的無可奈何,又有對岳母反常行為的憎恨,二者交織在一起,讓主人公在痛苦的海洋里來回泅渡,由于失業造成的壓力讓他產生了嚴重的焦慮癥,對任何事物都出現了幻覺一樣的懷疑,包括妻子,甚至一度懷疑妻子要謀殺他。這部短篇小說反映了美國經濟危機后現實社會真實的生存壓力帶來的普遍心理行為,當一個時代的憧憬被現實擊碎之后,隨之而來的就是生活無端的變化帶來的心理疾病,人與人之間為了生存而不得不做出本能的求生反映,客觀上符合弗洛伊德對于人性在特定的環境中所做出的特定的社會行為。他的《離婚季節》也是將這種普遍性和時代泡沫破碎后價值觀缺失的社會伏在筆下,當精神信仰在后工業時代缺失之后,必然會帶來高離婚率的出現。高節奏的社會生活導致了夫妻間溝通的減少,這種條件下,單調乏味的生活明顯不能滿足有了妻子或者丈夫對于情感生活的需求,而移情別戀尋求精神上和感官上的刺激才能彌補這種情感上的離場,所以當丈夫發出了“你為什么哭”的時候,妻子只能是糾結在道德和非道德的矛盾中無法回答。普遍性、特定的場景因素以及對時代憧憬泡沫的破碎幾乎構建了他的全部作品,而且所有人物都有著內心的苦悶無處發泄,以荒誕的行為方式生活在現實中,并且都是在具有荒誕性質的場景中孤獨終老,荒誕是超越現實的映射。他通過揭示二戰后美國社會特征的方式,把人類精神疾病道德淪喪的社會本質涵蓋在他的小說中,容納薩特的“世界是荒謬的,人生是痛苦的”存在主義觀點[3],上面提到的兩篇只是他荒誕社會荒誕人格寫作的冰山一角。
(二)現實幻滅的在場感現實生活的壓抑和后工業時代人文精神的缺失,將人與人之間設置了無法言說的隔閡,各種潛在的社會危機似乎一觸即發。約翰•契弗把客觀對應的場景疊加在作品中,出人意料的結局又都在情理之中,就像王國維所說的“曰景”、“曰情”。新現實主義區別于現代主義和現實主義的特點就是作者以第三者的身份做冷靜的敘述,而不摻雜個人情感的判斷,但這種不介入只是表面詞語的不介入,作品中已經滲透了作者對于現實深刻的領悟和社會矛盾根源所在。在思想的支配下,現實的銅墻鐵壁最終將各種理想主義者撞得頭破血流,甚至是死亡。約翰•契弗通過把現實社會產生的碎片直接植入到作品中,用現實與理想被異化的現實幻滅的在場感喚醒麻木的人群。例如他在《啊,青春和美》中把肢體動作和人物的內心聯系在了一起,用真實語境的描述和歷史語境的置換烘托出主人公失落的精神世界,在細節中展示了曾經的輝煌不再和現實的潦倒生活,當他最后倒在妻子的發令槍下,現實的泡沫夢境終于被現實擊碎,雖然往事歷歷在目,但已經成為歷史,歷史的真實和現實的謊言同時呈現在面前,作證了“語境即世界”;現實社會的殘酷性和無法包容性佐證了“他人即地獄”。作為一個短篇作家,現實性和社會實效性都是語境中的可能,這種可能來源于對于生活的深刻感悟和深厚的思想積淀,只有具有穿透假象的思想,才能在各種語境中客觀地把握現實的最大可能性。第三人稱的肯定性加深了故事的真實性依托,環境等客觀條件的植入加深主題的藝術性挖掘,對于美和丑的界定,在一切客觀對應物的描述中自然地流露了出來。[4]當凱什每晚在沙發后擺出起跑的姿勢成為現實對歷史的諷刺,第四次槍響就注定了他生命的戛然而止,這就表達出當時社會一部分人的內心對社會冷漠外衣的控訴,這就是約翰•契弗超越現實主義寫作引領讀者在場感的方式之一。
(三)被異化的寫作道具對超自然的領悟加之對現實的深刻理解,他喜歡用一些具有怪癖的寫作道具來訴說生活的本質,如《愛情幾何學》《橋上的天使》《巨型收音機》。在《愛情幾何學》中,男主人公總是企圖用自己掌握的數學知識去解釋身邊的世界,這里面有羅素的精神本質,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符合邏輯的,比如妻子的喜怒無常和周圍環境中經常遇到的無理、卑瑣、庸俗等。在被后工業時代異化后的社會中,真善美的遺失已經成為社會公眾癥結問題,當查理最后在內心的煩躁郁悶的催使下,用一種另類的方式結束了生命,男主人公失去了最后的精神稻草,原來數學并不能解決所有的社會問題,這也是在暗示著世界的荒謬和生命匆忙的無奈。當這些歸于平靜,約翰•契弗就在平靜的綠蔭山中警惕地觀察著世界,安靜地完成了自己對于生活的頓悟。他會給自己設計的人物一次突出社會真善美的一面,這同時也是作者本人精神修養的體現。頓悟式的處理仿佛是喬伊斯象征手法在夢境中的降臨,從孤獨悲觀中對世界進行徹底的精神審判,每一種他利用的寫作道具都是真實的卻又穿越了真實的界限,如貌似合理的公式、橋以及巨型收音機。他的《橋上的天使》以一陣歌聲結束,也是這充滿陽光的歌聲將主人公帶回到現實中來。作為橋的形象是真實的,但他內心的橋卻是虛構的。歌聲中他精神扭曲的現實被還原,而他對于橋的恐懼來自社會巨大的人際溝通壓力,橋作為象征性對應物,以實體的形式把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構建在一起。天使般女孩的歌聲喚醒了他內心與人為善的思想本質,讓他領悟到世界原來如此簡單美好。在現實主義人士眼中,現實主義是一桌一椅、一草一木;在超現實主義人士眼里,一切事物都是可以被植入其他因素的異化事物;而在現代主義人士那里,這一切不過都是客觀象征物而已。約翰•契弗就是融合了諸多主義于一身,具有獨特氣質的作家,他經常是把具有魔幻色彩的超現實景觀從容地帶入紙上,讓這種具有象征意味的產物作為道具出現在作品中,讓這種象征物成為必然供社會集體反思的介質,也是用日常生活的細節展示社會一個群落的精神實質。例如他的《巨型收音機》就在不斷地發出“惡狠狠的綠光”,這多像一只眼睛蹲在角落里窺視著整個房間,而“巨型”一詞在含義上就有“兇惡”的語義。能擁有這種傳媒終端的在當時無疑都是社會精英階層,約翰•契弗在這里暗示著整個階層的人們物質生活很豐富,但精神生活極度空虛、無聊,試圖用一種享樂的方式消遣瑣碎的時光,但也正是這架巨型收音機在暴露了鄰居們的隱私惡習之后,向外界展示了主人公內心的骯臟和精神的萎靡。
(四)諷刺語言制造的隱喻情景后現代的解構主義對約翰•契弗有著重要的影響,但同時解構主義帶來的精神危機也給當代社會帶來了信仰的缺失。[5]由于后工業時代社會責任危機感不斷增大,各種社會問題層出不窮,約翰•契弗借用了后現代的幽默和冷抒情方式,用幾句諷刺意味的語言抨擊著社會疾病的根源。他設計的綠蔭山場景中的每一個人似乎都不相同,但都有相同的精神危機癥結。他利用了荒誕的場景和特殊人格的人等道具制造出的超自然現場,本身就是對現實的巨大諷刺。《巨型收音機》里形形色色表面高貴的人們,暗地里卻做著偷情者、娼婦……包括竊聽者艾琳的品格,這些諷刺無一例外構成了暗喻和隱喻的語言特征,當暗喻和隱喻成為一種暗示———明媚的陽光仿佛照耀在一片精神荒漠上,燈紅酒綠的繁華人世原來卻是病態的社會精神循環的產物。
隱喻依靠視覺的沖擊力,約翰•契弗絕不吝嗇對情景交融的描寫,通過語言以景物烘托人物的悲情色彩。奈狄身邊的景物從盛夏到深秋,隱喻著《游泳者》身份的改變,從一個富有的中產者到破產后妻離子散的流浪漢,當他通過游泳池的下水道站在家門口,人世的滄桑一下子將他帶回人間。馬場和游泳池無疑是富有者的標簽,而破敗的門窗無疑是落魄者的歸宿,奈狄的旅行暗示著人生的起落,從盛夏的陽光到秋風落葉,一場暴風雨的來臨注定他的昔日已經不再。約翰•契弗一系列的短篇中都有情婦的身影出現,這在現實世界是客觀存在的社會陋習,當然也是歷史的遺留,但正是因為他對情人之間落魄后的語言對照和環境的反差描寫,突出了人情冷漠的社會現象,后現代社會的金錢至上是約翰•契弗對情景交融和側面烘托支點的語境把握,成功構建了屬于他的隱喻語義和諷刺語義以及類似于中國國畫賦予白描的寓意,語言的繪畫性能在第一時間抓住讀者的視覺神經,也能帶來更加寬廣的語言聯想域的締造。通過語言聯想域的拓展加大了約翰•契弗的作品語境的深度,那些被成功塑造的人物形象都具有現實意義的社會屬性,也展示了約翰•契弗深厚的駕馭語言的能力和參與社會實踐的能力。結語優越文雅的中產階級的生活并不像人們眼中那樣,具有某種優越性,這不過是一個時代的產物,并不能代表另一個時代,表面的優越性也不能代表他們內心的強大。約翰•契弗正是通過他敏銳的社會洞察力和深刻的思想積淀,通過嚴肅的社會問題思考之后,用小說的形式把一個社會階層在時代中的悲歡離合展示給了讀者,通過強大的語言駕馭能力和寫作技巧折射出現當代美國社會疾病的根源,還原了真實的美國社會和生活,讓人們在生活本身中去尋找治愈疾病的良藥,喚醒心中的真善美。
作者:林全旺 單位:福建師范大學 閩南科技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