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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自我導向學習的過程模型

自我導向學習是一種學習過程，學習者在學習過程中積極主動地計劃、實施和評估自身的學習經驗。我們認為，自我導向學習在學習地點的選擇上具有很大的隨意性，但是，不能否認的是自我導向學習在成人的學習過程中有一些固定的特點，在自我導學習作為一種過程的范疇下，線性模型、交互性模型和指導性模型這三種類型的模式在文獻中得到了廣泛的討論。

1．線性模型我們把如同工廠的生產線一樣的模型稱為“線性模型”。由塔夫和諾爾斯提出的早期自我導向學習模型在本質上都是線性的。學習者們以自我導向的方式采取一系列的措施以達到學習目的。由此產生的這些模型的學習過程框架包含了傳統教學過程中的許多要素。①塔夫的自我導向學習模型塔夫首次對自我導向學習進行了全面的闡述，并稱之為“自我計劃學習”。他將學習項目定義為“一種有高度意識的努力，以獲取或保持特定的知識和技能，或以別的方式進行改變。總之，一系列相關的學習時段(學習時段是指一個人在這一時段的主要意圖就是學習)加起來必須不少于7個小時”在每次活動中，至少要有50%以上的動機是為了獲得或保留某些相當明確的知識或產生某些持久性的行為改變。［4］塔夫的自我導向學習線性學習模型中學習者的計劃性非常強，學習者的學習計劃也非常詳細，學習步驟非常清晰，自我導向學習者清楚的了解自己的學習內容、方法、媒介等，能有效提高自我導向學習者的學習效率。但是塔夫的自我導向學習對學習者的學習計劃標準較高，首先時間總量較高，不利于成人自我導向學習者在學習時間上的合理安排。其次對學習者的意識狀態要求較高。②諾爾斯的自我導向模型諾爾斯認為，在線性模型中成人的自我概念從依賴型轉向自我導向型，成人自我導向學習動機也轉變為內在動機。這就是成人自我導向學習發生的原因。諾爾斯自我導向模型的實踐是“學習契約理論”。諾爾斯認為，學習契約是自我導向學習理論在時間中的主要印證方式，是學習者自主學習(即所謂的自我導向學習)的有效方法，能夠幫助學習者構建知識體系和學習方法體系，也能促進學習者主動計劃自己的學習生涯。［5］諾爾斯提出的學習步驟在很大程度上和塔夫提出的相似。但是，首先，諾爾斯認為自我導向學習者為了完成學習任務，融合了自己的興趣，需求和實際條件體現了相當強的自我導向性。其次，在諾爾斯的自我導向學習模型中，學習者自己根據學習需求制定學習目標，自己收集學習資源，自主選擇學習策略，自主評估學習結果，整個過程都具有較強的靈活性。再次，諾爾斯的自我導向學習具有比較濃的人本主義思想，自我導向活動模型以學習者為中心，強調學習者對學習的自覺性，學習者在自我導向學習過程中的根本目的是滿足自我需求，最大限度拓展自我潛能。

2．交互性模型交互性模型重視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因素，比如學習者的個性特征、認知過程、學習情境和學習的外因。①斯皮爾模型斯皮爾在早期的研究基礎上提出了一個模型主要包括三個要素:人們發現各種機會的環境、已有知識和新知識及偶然行動。斯皮爾指出，每一個自我導向學習項目都是由上述一組或一群要素構成的。斯皮爾認為自我導向學習并非總是以線性方式運行，在自我導向學習的7組要素中，一個要素并不是一定同下個要素相聯系。簡單地說，通過自我導向學習過程中學習者所收集起來的信息會被一直儲存著直到這類信息能夠融入同一主題。斯皮爾總結道:“當開始整合活動群，并做出何種知識最有價值與最沒價值的決定是，學習者可能最有能力進行控制。”［6］在斯皮爾的自我導向學習模型中，他把學習環境分成了恒常環境和偶然環境兩類能體現出他對學習環境的重視。斯皮爾致力于情境對自我導向學習意義的研究，認為從開始的學習計劃到學習機會、結構、方法、資源、條件及其學習序列的進程無一不受到情境的影響。［7］②卡瓦列里模型卡瓦列里的模型不僅描述了學習過程的各個階段，而且在整個學習步驟中都反復描述了四個認知過程:目標設定、聚焦、堅持和重構。卡瓦列里模型有赫爾巴特建立在心理學之上的“四段教學法”的影子。赫爾巴特的教學四階段論即明了、聯想、系統、方法。“明了”是了解新出現的個別事物，它相當于出現某種新問題，這是教學過程的第一步，與卡瓦列里模型的第一個步驟“探索”有相似之處。“聯想”就是新舊觀念之間產生聯合，但并不是真正結果，與卡瓦列里模型的第二個步驟“模仿”有著相似之處。“系統”是新舊觀念之間的聯合系統化，從而獲得新的概念。經過“聯想”階段后，學習者的新舊觀念、新舊知識已經產生了聯系，但還不夠系統，需要一種靜止的思考活動。這與卡瓦列里模型的第三、四個步驟“堅持和實踐，理論化和完善”相似。結合卡瓦列里自我導向學習模型和赫爾巴特的“四段教學法”可以知道，在成人的自我導向學習過程中成人認知過程的重要性。③布諾凱特和海姆斯特拉模型布諾凱特和海姆斯特拉提出了自我導向學習的個人責任導向模型。(personalresponsibilityorienta-tion，PRO)布諾凱特和海姆斯特拉為他們稱之為“學習中的自我導向”提供了一個新框架，涵蓋了教學方法自我導向學習和學習者自我導向。他們認為，教育學的互動非常重要。在學習者自我導向的維度上，他們以人本主義理論為基礎認為個人責任就是個人主動承擔自身思想和行動的主動權，而個人責任又是理解成人學習中自我導向的開始。他們認為最重要的是學習活動發生的情境或社會環境。布諾凱特和海姆斯特拉模型包含個人責任、自我導向學習、學習者自我導向、學習中的自我導向和社會情境五個主要概念。［8］布諾凱特和海姆斯特拉模型充分考慮到學習者，結合學習者自身，還考慮到了學習情境等因素，而且把外部因素和內部因素有機的統一起來。④丹尼斯模型丹尼斯提出的這個模型建立在她稱之為自我調節學習的觀念之上，涉及學習圈中的各種過程要素，而不涉及內部認知方面。在對自我導向學習、自我指導學習以及學習和研究策略的相關資料進行綜合的基礎上，如表1總結了該模型中的要素和次級要素。⑤加里森模型加里森是提出多維和交互性自我導向學習模型的最晚近學者。基于“集體構建主義”視角，他的模型“整合了自我管理(情境控制)、自我監控(認知責任)與激勵(參與與任務)維度，展現了一種有意義和有價值的自我導向學習方法”。［10］因為自我導向學習與批判性學習在學習過程上都是內部承擔責任，外部加以控制，所以加里森認為自我導向學習即批判性思維。自我導向學習者即批判性學習者，自我導向學習即批判性學習。學習者的自我導向學習能力其實就是他的批判性能力。加里森模型說明了，自我導向學習不是學習者絕對獨立的學習，而是需要別人指導的學習，既需要學習者的內部動機又需要外部環境的調控。3．指導性模型美國學者格羅(Gerald．O．Grow)從發展的角度提出可階段自我導向學習模式(SSDL－theStagedSelf－directedLearning)。這種模式是基于赫西與布朗夏爾提出的情境性領導模型的啟發。格羅將成人自我導向學習的發展分為4個階段:第一階段:低級自我導向學習者，他們需要一位權威人物(教師)告訴他們做什么，怎么做。第二階段:具有初步自我導向學習者，他們的學習動機和信心非常強，但是在很大程度上忽略了所學習的內容。第三階段:中級自我導向學習者，他們同時擁有相應的基礎和相應的知識，他們認為自己是教育活動的參與者，他們認為自己有意愿也能跟隨指導者探索某一特殊科目領域。第四階段:高級自我導向學習者，他們可以在有無專家的幫助下去計劃、執行和評估自己的學習能力。在格羅模型中，很強調教師或指導者對于處在不同階段的學生采取不同的教學策略給予相應的指導。

二、自我導向學習的過程模型的優點

從范圍廣闊的自我導向學習過程研究來說，文獻中被廣泛討論引用的分別是這三類模型:線性模型、交互性模型和指導性模型。盡管這些模型都有或多或少的不足之處，或者還存在著一些問題，但在一定層面上這三類模型仍然具有以下兩個方面的優點以推動成人教育的發展。

1．強調以學習者為中心在自我導向學習的過程模型———線性模型中，自我導向學習以學習者為中心，教育者充當的只是促進與監督的角色。不管是塔夫的“自我計劃學習”還是諾爾斯提出的“學習契約”都以學習者為中心，認為學習者的獨立性、自主性、自覺性都很強。他們完全可以自己做主選擇自己學習所需要的條件。“成人學習者各方面已經達到成熟狀態，并且有擔負社會責任和義務的能力，他們是自我導向學習的主體，可以自己確定目的，選擇學習方式和策略、自我調節等。”

2．強調學習情境、環境因素自我導向學習的過程模型不僅重視學習者的主體地位，而且強調環境因素對自我導向學習的影響。自我導向學習也叫“自學”，但自學并不是完全孤立的自學。環境中的外在因素促進學習或阻礙學習，這些因素包括影響學習時間或地點的條件或環境。在自我導向學習過程中，絕對不能排除來自外部環境的刺激，或需外部環境的幫助，或需要外部環境的影響。所以自我導向學習的“自主”只是相對“自主”，不能做到絕對的自主。所謂的自主并不是完全脫離于環境之外的，只是在獨立與協作之間存在著關聯的。在很多情況下成人的學習都離不開環境，因為人本來就對環境具有依賴性。

三、自我導向學習的過程模型對成人教育的啟示

從對自我導向學習的過程模型的探究中，我們可以知道要促進成人的自我導向學習要分別從成人自身和外部環境進行合理調控。

1．對成人學習參與者的要求①對成人學習者自身的要求a．成人的學習動機學習動機是直接推動學生進行學習活動的內部驅動力。但是成人基于較強的功力動機和急于求成的學習心態，容易造成學習者對自身的學習需求認識不清。［13］在成人自我導向學習過程中，首先要提高成人的學習動機，成人的學習動機是成人參與學習活動的一種動因。在成人的學習過程中，成人學習動機的狀態是否良好直接影響成人學習的積極性和效率。b．成人的自我監控自我管理自我監控自我管理在成人自我導向學習中起重要的輔助作用，它直接影響到成人的學習動機。成人在自我導向學習過程中如果能設定切實可行的目標，能分清學習任務的緩急，能建立時間表并會排除學習的干擾，把自己的精力集中在學習上，那成人的自我導向學習質量也就有保障。c．成人的學習目標學習目標是指學習者在學習中所追求的預期結果。它通過對學習者的行動進行控制調節，從而使活動維持穩定的方向并指向目標的實現。學習目標的重要性在于其能夠直接影響學習效率及結果，有效的學習目標的確立和形成“會使學習活動對象更加清晰和明確，學習活動更有針對性，使學習活動的效率更高，從而制約學習活動的發展方向。學習目標分外在目標和內在目標，在成人的學習目標制定上應該注重內在目標兼顧外在目標，有效的發揮學習的積極性，才能提高學習的效率。d．成人的學習策略學習策略是指學習者為了提高學習效率，有目的、有計劃地制定的有關學習過程的方案，它是學習過程中，信息加工的方式方法和調控技能的綜合。學習策略一方面可以直接用于學習者的認知活動，如理解－保持策略，另一方面可以用來維持合適的學習心理狀態，如心緒調控策略。按照麥基奇對學習策略的分類，成人的認知策略主要是組織策略，如把已有的知識或經驗列提綱或繪制系統表格;成人的元認知策略主要是計劃策略，如設置學習目標;成人的資源管理策略主要是社會支持管理策略，如尋求指導者或伙伴的幫助獲得個別輔導。成人的學習如果選擇了恰當的學習策略，就會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e．成人的自我評價自我評價是自我意識的一種形式。在成人的學習過程中，學習者通過設定學習目標、不間斷的自我評價，自己調控學習方法策略，對于成人的學習相當重要，但是在成人進行自我評價的過程中要特別注意保持評價的客觀公正性。②對成人教育工作者的要求a．轉變教育角色在自我導向學習過程中教育工作者扮演的角色是紛繁多樣的，如:朋友，專家，良師益友和指導員等。教育工作者要在指導學習者的過程中要根據學習者自己的需求，經常和學習者進行交流，為學習者提供幫助和鼓勵。在成人教育過程中，教育工作者應該尊重學生的人格，注重學習者的學習自主性，因為自我導向學習的主體是學習者自身而不是教育工作者，學習者需要足夠的空間自我發揮、自由發展。在成人自我導向學習的過程中，在面對失敗和挫折時，容易產生消極情緒，如果不糾正就會對成人學習產生消極的影響，所以，教育工作者應當適時的為學習者提供心理開導，以保障成人學習有效進行。b．注重設置教學情境由于成人的“社會氣息”比較濃厚，所以成人的自我導向學習就更離不開情境，成人最有效的自我導向學習方法就是情境學習。在對成人的教學中，教育工作者應當結合成人學習所特有的自主性、獨立性等特點，在教學過程中為成人學習者創設情境，這樣能讓成人輕松而積極地進入教育工作者所創設的情境參與學習活動，在情境中達成學習目標。“情境”對成人學習起著不可小視的作用，因此，教育工作者在參與成人教育的活動中，應該多關心成人生活中的現實情境，在教學中盡量創設真實的、成人熟悉的情境，為成人學習創設空間，從而提高成人學習的質量。c．注意因材施教成人在長期的學習過程中已經形成了自己獨有的學習風格，在認知結構，學習策略，學習時間等方面都有不同的特點。這就要求成人教育工作者對學習者充分了解，并加以分析，根據不同的情況因材施教。d．教學的新穎性、靈活性由于成人的學習情境沒有統一的標準和固定的模式，在教學方法上任何符合成人情境需求，能達成成人學習最佳效果的教育方法都可以使用，教學不拘一格，具體情境具體分析具體實踐，所以成人的教學應具有新穎性。同時成人的學習具有學習時間靈活，場所靈活、內容靈活等特點，所以教育工作者的教育方法也有靈活性。

2．對成人學習的社會要求①為成人學習者創造良好的學習環境社會環境是學習者身心發展的外部客觀條件，對學習者的發展起著一定的制約作用。在經濟全球化和終身教育思潮普及的今天，社會對成人的要求越來越高，成人為了適應社會不斷學習，不斷發展。但是成人學習的環境有限，需要社會為成人營造一個良好的學習氛圍。近年來，高校圖書館面向社會免費開放、學習型城市的建設、社區教育等舉措都大大地促進了成人的學習，為成人學習提供了良好的契機。通過這些有用的資源，成人的自我導向學習才能實現持續發展。②為成人學習者提供豐富的學習資源在終身教育思潮普及學習型社會建設的今天，學習資源呈現出廣泛性和多樣性。信息技術的發展，網絡的傳播，極大豐富了成人學習的有效資源，學習者能夠根據自身學習需求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獲得有效的學習資源。另外，成人的人脈資源豐富，家人、朋友、同事、同學、專家等都是成人自主學習可以利用的資源，通過對現代資源盡情共享，與他人進行良好的互動，成人的自我導向學習就能實現。

作者：王薇 單位：四川師范大學成人教育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