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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少數民族眾多,分布在各個區域,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民族村落、各自不同的生活方式和不同的民族文化。云南少數民族村落由于自給自足的需要,每個村為了滿足生活和審美的需要,大多都有民族手工藝的傳統,這些手工藝與民族文化緊密相連,具有獨特的藝術魅力。傳統的少數民族村落以農耕經濟為主,在經濟結構上存在自給自足的特征,“因為村落生產力水平發展程度不高,生產的主要目的是為生存者提供生存資源,而不是用于交換的目的,這與商品生產截然不同。”①這些手工藝的歷史多已不可考證,很多手工藝的源頭可以追溯到南詔時期或是更早,到明清又重新發展至今。因政權更迭、戰亂頻繁、政治、原料短缺、交通不便等原因,手工藝在歷史上發展緩慢甚至近乎失傳,僅憑歷史上遺留的優秀手工藝產品和傳說、史料記載,證實了這些手工藝曾經的繁榮。云南少數民族村落手工藝由于適合生產生活的需要,又具有自己的特點,隨著手工藝的演變,出現了規模化、集中生產的狀況,如大理周城扎染村到民國時期一家一戶的手工扎染密集,成為名傳四方的扎染中心,但多數村落手工藝規模有限,僅部分人從事。解放后,手工藝曾以合作社的形式出現,之后工廠生產興起,外地同類產品大量涌入,手工產品需要量減少曾普遍衰落。改革開放后云南少數民族村落手工藝發展的速度、規模、勢頭均超過了以往,成為云南少數民族村落主要的經濟支柱,體現出了傳統民族文化生生不息的生命活力和傳統手工藝品的魅力。“對于工業時代、電子科技時代批量生產復制的整齊劃一且無個性的工藝品而言,無疑更具有工藝美術的價值,當然受到崇尚文化的社會的歡迎,擁有其生存的空間。”②
一、手工藝村落文化的狀態
隨著云南旅游的發展,民族手工藝品成為大受歡迎的商品,很多少數民族村落都將民族手工藝作為重點開發。取代傳統農耕經濟的是以手工藝生產為主,結合旅游、農產品等立體開發的經濟結構。經濟結構的變革在帶來了利益的同時,也帶來了傳統民族手工藝文化保護、發展、推廣的問題,要妥善解決這個問題,需找出云南少數民族村落手工藝與經濟結構的關系,使少數民族手工藝與經濟建設共同發展。“劍川木匠到處走”的民諺說明了劍川木匠曾遍布云南各地。劍川縣獅河村的村民普遍崇拜魯班,每年農歷八月初八都要過魯班節,村里本主廟供奉魯班牌位。離獅河村較近,形似墨斗的一座小山相傳是魯班的墨斗,名為墨斗山,說明了獅河村民從事木雕歷史悠久。后因戰亂,木雕技藝一度幾乎失傳,從事木雕的人并不多,1964年—1966年,村里曾恢復過木雕產業,時期木雕被列為“四舊”沒人敢再雕,村里僅有老藝人掌握木雕技藝,改革開放后隨著制度改革,包產到戶的實施,以及滇西北旅游的興旺,對仿古建筑、家具裝飾的需求,獅河木雕的從業人數越來越多,村里老藝人以收藏的本主廟的格子門—一堂雕刻極細膩的清朝光緒二十四年的格子門作為教材傳授年輕人木雕技藝,獅河村的木雕從業人數、人均收入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迎來了真正的繁榮,現已是遠近聞名的木雕村。
大理周城村的扎染技藝,早在大理國時期的《張勝溫畫卷》上即可見到兩個武士頭上戴著與藍底小團白花扎染相似的布冠套,可見扎染在大理地區的歷史悠久。③到民國時期,周城扎染已成為以一家一戶為主的手工扎染坊密布的手工藝中心,解放初繼續以社隊經營的方式保持著,之后由于左傾路線的影響,扎染被視為資本主義的尾巴被迫全面關閉,村里幾個老人冒著危險保留了扎染的工具和作品,使扎染技藝得以相傳。改革開放后,周城扎染將集體經營和個體經營的方式相結合,擴大了產業規模,成為名副其實的扎染之鄉。劍川縣梅園石雕村選擇石雕原料需適合雕刻、色澤美觀、不易崩裂、不易風化剝落的石材,梅園現使用的石材主要有麻布石、紅砂石、白砂石等,由于石材需切割、運輸等環節,取材困難且運輸成本較高,就近取材于離梅園村較近的麗江市九河鄉、劍川縣羊岑鄉,以往由于取材、運輸困難,外地銷售通道并未打通,梅園石雕只作為本地私人墳頭使用。改革開放后梅園石雕與市場接軌,服務于各地景區和市政工程,設計出獅子系列等產品,形成產、供、銷、展、設計、安裝一體化的發展格局。臨滄市耿馬縣孟定鎮遮哈村委會芒團組是有著500年歷史的傣族白棉紙造紙村,有66戶村民從事造紙,手工藝年收入約3萬元左右,村民收入主要靠手工藝,其余種植橡膠、水果、糧食等,手工藝收入約占總收入20—50%。該村計劃挖掘手工造紙文化,打造旅游村。西雙版納勐海縣曼召村傣族造紙年收入一般家庭約2—3萬元,收益好的5—6萬元,其余則種植茶葉、甘蔗和糧食,造紙作為主要產業占總收入50%—80%。大理州鶴慶縣趙屯北班榜村28戶村民中有8戶從事白族瓦貓制作,其中7戶手工藝收入1—4萬元,占總收入的20—80%,其余以工藝名師郜金福家手工藝收入最高,年手工藝收入達35—50萬元。其余如大理州劍川縣獅河木雕村、鶴慶新華村,村里大多數人均從事手工藝,手工藝收入已占總收入一半以上,很多人已不再從事農耕生產,而是將田地借給他人,直接從事手工藝生產。可見,手工藝生產收入在各少數民族村落中所占比例不同,有的多數村民從事手工藝生產,手工藝所占比重較大;有的呈現“一枝獨秀”的情況,少數手工藝名師的手工藝產品更受歡迎;有的村落部分人從事手工藝生產,輔之以傳統糧食和經濟作物生產。但相同的是,手工藝均已成為村落經濟結構中起到支撐作用的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二、手工藝對傳統農耕經濟結構的變更
1.農耕經濟基礎下的村落手工藝云南少數民族村落長期以來以農耕經濟為基礎,形成了農忙種田、農閑從藝的傳統,手工藝以配角的形式出現。如“藏族的黑陶手工藝是藏族適應雪域高原環境而創造的火塘文化生活的產物,酥油壺、煨茶罐、土鍋、火盆與火塘息息相關;雪域高原特殊氣候和鄉村農耕生活條件,孕育了胎壁厚重,保溫性好,價格低廉的黑陶;”④其余如白族的木雕、瓦貓工藝,開始是為了白族傳統建筑構件的使用,石雕工藝是筑墳頭的裝飾使用,金屬工藝則由制作銅質生活用具和銀質裝飾品的傳統發展而來;納西族摩梭人的手工編織工藝,彝族撒尼人的刺繡,傣族、壯族的織錦工藝則是為了制作服裝使用,等等。后來才逐漸擴大到為滿足村民的需求而生產,進行小范圍的物質交換。
2.村落手工藝對農耕經濟結構的變更云南少數民族村落傳統農耕經濟發展并不平衡。有的地區適合農耕經濟,傳統農耕種植業及畜牧業發達,有的地區不適合農耕經濟,村落長期貧窮,村民不得不從事手工藝以維持生計。改革開放后,商品經濟流通繁榮,巨大的市場需求刺激了手工藝的發展,從事手工藝可以獲得比傳統農耕生產更多的經濟利益,且比傳統農業生產更為輕松,使更多的人開始從事手工藝生產,手工藝傳承人增加,依附于自然條件的傳統農耕經濟結構發生了變化。湯堆村位于云南香格里拉尼西鄉山林環繞的谷地中,村民以藏族為主,這里海拔高、降雨量少、氣候寒冷,種植的農作物為適應當地氣候的玉米、土豆等,并飼養肉豬、土雞等,由于人多地少,土地以林地為主,傳統的農耕經濟一直受到限制,村民在農閑時從事制陶手工藝,燒制黑陶是村里長期延續的手工藝,也是部分村民的收入來源。就地取材的黑陶材料來源、鐘情于黑陶燒制的手工藝人、旅游產業的發展推動都是黑陶手工藝相比傳統農耕經濟而言良好的發展條件,現村里正大力發展黑陶手工藝,并結合黑陶土鍋的銷售,養殖土雞,結合旅游產業推出“黑陶土鍋雞”的餐飲業,成為特色產業。獅河村位于云南省劍川縣劍湖東南側,因獅子河從村中流淌而過得名,白族人口占98.9%,傳統靠農業經濟為主,然而這里以往雨季時,河水常常泛濫沖出水底砂石,土地貧瘠,村民生活貧困。現在,獅河村以木雕業為主要支柱產業,村民收入以木雕為主,木雕從業人數占村總人數的61.4%,2013年村經濟總收入為2489萬元,木雕收入達1200萬元,占村經濟總收入的一半。⑤新華村位于鶴慶縣西北的鳳凰山腳下,白族人口占98.5%,村落集自然風景、白族民居、民俗文化、民族手工藝為一體,風景優美,農民收入主要靠手工藝為主,近年來,該村以展示民族手工藝品制作,滿足游客參觀、購買民族工藝品為主,輔之以民俗及風光觀光旅游,民族旅游、工藝品銷售,農村經濟總收入11012萬元,其中手工藝和旅游產業收入達6546萬元,占總收入的59.4%,⑥先后被中國社會發展促進會評為“民俗文化村”、被文化部命名為“民族工藝品制作之鄉”、被云南省人民政府確定為“省級民族旅游村”。可以看出,民族手工藝是村落經濟發展的重要途徑,原本貧困,農耕自然條件不足的村落,通過手工藝走上了經濟發展的道路。而原本農耕自然條件較好的村落,結合手工藝發展和旅游開發,也能獲得較好的經濟收益。
3.新形式下村落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在今天政策的引導,政府對民族手工藝的大力支持下,云南少數民族手工藝村落經濟增長方式發生了新的轉變,形成了以手工藝經濟為主,綜合發展農業、旅游業,利用文化和自然資源發展經濟的新經濟增長模式。云南手工藝村落有別于其他村落依靠自然資源和資源、資本、技術進行生產的模式,依靠民族文化資源發展為文化產業,帶動旅游和新農業發展。今天的少數民族手工藝村落在政府的支持和引導下,普遍實行協會+公司+基地+農戶的經營管理模式,通過成立手工藝協會,協會開展手工藝培訓,團結農戶建立手工藝生產加工基地,通過公司爭取訂單和進行產品經營,向農戶會員統一發放圖紙、統一訂貨、統一驗收產品、統一價格,對內增加凝聚力,對外增強競爭力。少數民族手工藝村落還根據地方特點發展特色農業、民族旅游業、商業等。特色農業、民族旅游業是對傳統手工藝村落經濟的新的補充,在手工藝村落經濟發展的同時蓬勃發展,成為新形勢下手工藝村落經濟增長方式新的轉變。如被中國科協、國家財政部“全國科普惠農興村先進單位”的大理劍川縣獅河白族木雕村,協會在木雕產業的發展中起到了關鍵的作用,獅河木雕工藝協會以科技創新、打造品牌推動木雕產業發展,積極與大中專院校合作,開展專題培訓,積極調整木雕產品結構,引進先進設備,將民族文化與現代設計元素相結合,將木雕產業做大做強。協會自2004年成立,一年后產品價格上漲30%左右,雕花工人工資上漲51.5%,帶動全村500多戶從事木雕產業發展。在縣政府的支持和規劃下,獅河村現正在建設木雕工業園,規劃面積1.05平方公里,分為木雕展示區、旅游商品街、旅游定點加工企業區、木雕銷售加工區和標準廠房等5個區域,以木雕產業為基礎,積極發展旅游、餐飲、商業。村里也在積極發展畜牧及經濟林果種植業,但規模還不大。
三、變更對少數民族經濟結構的影響
云南少數民族村落經濟結構產生了從傳統農耕經濟結構為主到以手工藝生產為主的變更,這種變更方式對少數民族經濟結構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這種影響既有積極的,也有消極的。
1.積極影響首先是手工藝文化得到了極大的發揚。在傳統農耕經濟結構中,手工藝只是少數人從事,自給自足的區域范圍生產,外界對手工藝文化了解很少。在歷史變更中,手工藝甚至面臨失傳的危機,而手工藝村地位的確立,使手工藝從事人數大增,手工藝文化廣為弘揚。湯堆藏族黑陶手工藝村孫諾七林師傅在1960年學習制陶時,村里僅有制陶師傅5人,而今孫諾七林培養的徒弟就已達40多人,這些徒弟都已成師并收受徒弟,湯堆村制陶人數已達數百人,該村的“香格里拉尼西黑陶有限責任公司”在獨克宗古城和湯堆村開設有10余個銷售網點,產品遠銷國內外。大理周城白族扎染村在歷史上曾織布并發展扎染,但曾一度衰亡。而今該村已成為聞名四方的手工藝村,村里有20多戶從事扎染,其他70%的村民從事扎染工作,這個以扎染為主業的村落,獲得了州、市政府“億元村”、“小康村”等稱號,被社會學家、民俗學家贊譽為“白族民俗文化的活化石”。大理劍川梅園白族村石雕歷史悠久,然而由于運輸困難,石雕曾一度衰微,僅以制作周邊地區的墳頭裝飾為主。現今以合作社一體化的銷售方式帶頭,村里從事石雕有190多戶,占全村總戶數的83%,其中全家主要男勞力全年從事石雕生產的專業戶有75戶,全村常年從事石雕生產的從業人員有173人,并有45人外出承攬石雕工程,遍布云南省各地。全村石雕產業年收入達100多萬元,從事石雕生產的工匠年收入高達10萬元以上,低的也有兩萬多元。石雕已成為該村的經濟支柱產業。其次,這種變更推動了經濟的發展,豐富了農村生活,促進了少數民族文化與外來文化的交流,使相對落后的少數民族村民擴大了對外部世界的認識,提升了他們自身的文化素質,他們的觀念變得和外部世界一樣,提升了他們的視野。少數民族村落往往地處偏遠,世代農耕自給自足的生活單調乏味,缺乏與外部世界的交流。經濟結構的變更,使外部的目光從生產的產品集中到了生產產品的村落上,大量的外地人到村落訂貨、考察手工藝,使本地村民了解了外部世界,自然條件較好的村落開始發展旅游。香格里拉尼西鄉湯堆藏族黑陶村生產的黑陶以往只供周邊藏族村民使用,以藏八寶和牛、羊、魚等常見動物圖形為裝飾。而今,遠銷國內外的藏族黑陶也在積極開拓市場,在保留傳統圖形的同時,也使用了很多外部的圖案,增加了對外部世界的認識。越來越多的游客涌入香格里拉,黑陶也成為炙手可熱的旅游產品。大理鶴慶新華白族銀器村依山傍水、景色優美,然而,手工藝發展前這里并不為外界認識,傳統的銀器加工手工藝只是一種副業,男人們挑起小爐匠的工具,走村串戶做手藝。今天,新華村已成為國家4A級旅游風景區,手工藝的發展帶動了旅游業的發展,旅游業又反過來促進了手工藝品的銷售。再次是民族自信心、民族文化的榮譽、地位得到了提高。民族手工藝品中包含了少數民族藝術和文化,是民族文化的一個縮影,藏族的藏八寶圖形、白族獅紋、彝族的馬櫻花、摩梭人的佛堂雕刻圖案等等,在他們的手工藝品中都有呈現,民族手工藝品的暢銷,使他們認識到民族文化的重要性,民族自信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昆明石林阿著底村,名稱取自彝語,原名“干塘子”村。彝族刺繡打開市場后,為打造彝族刺繡文化品牌,2005年正式更名為傳說中阿詩瑪的誕生地“阿著底”。同時,村落經濟結構的改變,經濟利益的驅動,使全村勞動人口幾乎都投入到手工藝生產中。眾人拾柴火焰高,手工藝的智慧、表現能力、造型能力都得到了極大的提高。手工藝的類型、造型、表現手法變多,手工藝得到了極大的改進。大理劍川獅河白族木雕村原本水、電、路不通,貧窮落后。為了改變貧困面貌,村里的工藝師張月秋開展木雕培訓,創辦工藝品廠、木雕協會,潛心研究,將獅河傳統的二層鏤空木雕發展到五層鏤空雕刻,將傳統的50余種木雕產品發展到200余種,使木雕手工藝得到了極大的改進。民族手工藝同時也帶動了旅游業的發展,帶動了特色少數民族文化村落的開發,同時帶動其他產業的發展,使村落經濟得到立體、全面的發展。“云南少數民族村落自然生態保存比較完整,森林資源、水資源比較豐富,人口稀少,大氣污染、水體污染和噪音等環境污染較輕。為人們的旅游休閑等文化活動提供了重要的場所和有利的條件。”⑦少數民族村落優美的生態資源和濃郁的民族風情,吸引了大量的外地游客,到村落旅游、休閑、購買手工藝品,旅游業的發展,同時也帶動了手工藝品的銷售。發展旅游業的同時,也可以促進對生態環境的保護。旅游業帶來的經濟利益可以使村里意識到環境保護的重要性,重視對環境的保護。旅游業的發展也帶動了其他產業的發展,如特色農業、養殖業的發展。如臨滄遮哈村、西雙版納曼召村等少數民族村落近年來發展起來的橡膠、甘蔗、熱帶水果等種植,大理鶴慶新華村利用湖泊發展漁業,香格里拉湯堆村針對黑陶土鍋的銷售發展土雞養殖業等等。
2.消極影響經濟結構的變更在帶來諸多優勢的同時不可忽視它帶來的弊端。首先是對環境的破壞。大理周城村的扎染傳統扎染需用板藍根的葉莖作為染色原料,板藍根無毒無害,然而一年只能收割一次,種植還需搭棚,且100斤板藍根只能割出染料20—25斤,成本高,調制染料繁瑣、全憑經驗,且以天然板藍根做染料伴有產品褪色問題,很難克服。現村里基本使用化學染料,化學染料色彩豐富、穩定,調制簡單,且不存在褪色問題,現已很少有人使用板藍根做染料。但化學染料長期使用帶來的污染問題已成為新的難題,治污需要大量的資金,這個問題一直沒有妥善解決。大理鶴慶龍珠白族造紙村過去做紙藥以挖掘的松樹根為原料,生態破壞嚴重,現改用化學材料做紙藥,然而又造成了化學排污問題。同樣是造紙,西雙版納孟定麻團造紙村造紙以構樹皮為原料,然而周邊天然構樹皮早已采完,現一邊靠從緬甸、老撾等地購買構樹皮,一邊補種構樹。其余如大理鶴慶新華村銀器加工帶來的重金屬排放超標污染、香格里拉尼西村燒制黑陶對松樹的砍伐和濃煙污染、大理劍川獅河村和梅園村雕刻對木石材的大量消耗等,對環境的影響已經稱為民族手工藝村落普遍且突出的問題。其次是隨著村落文化的發展,外來文化的影響,訂單式的手工藝產品生產使少數民族手工藝特色淡化。獅河村在2005年之前,木雕使用傳統手工雕刻,最先用用的是木材加工工具,如鋸木機、刨木機、線鋸機等,只是做木材的大加工,由于生產規模的擴大和訂單的增加,2005年,村里開始引進數控木工雕刻機,至今村里的雕刻機已超過60臺,雕刻機只需設定好程序,就可以不停工作,而且雕刻精細度超過人工雕刻,能極大提高效率,但雕刻效果呆板、單一,能明顯的看出機器雕刻的痕跡。機器雕刻能提高效率,并獲得較高的經濟效益,但同時也代替了中下水平的人工雕刻,如今,多數雕刻水平一般的手工藝者已不再從事手工雕刻,轉做機器維護、搬運等雜活。僅有部分高水平的手工藝者繼續從事手工雕刻。在云南石林的阿著底村,有著彝族撒尼人支系的刺繡傳統手工藝,直到本世紀以來,繡花機大量使用。繡花機能全面取代刺繡的整個過程,通過電腦設定好程序后,可以讓多臺繡花機同時運作,實現批量化生產,這種生產速度極快,但較多瑕疵、且缺乏圖案立體感。外來的產品訂單往往提供了各種圖案,過分按訂單制作使手工藝品民族特色淡化,如大理白族銀器、木雕、石雕使用了大量的漢族傳統圖形,白族文化特色減少,甚至部分手工藝人已習慣將這些外來圖形應用到手工產品中。原始粗獷的尼西藏族黑陶則開始使用外部提供的非洲木雕圖形,民族特色淡化。除此之外,變更的同時還帶來了無序競爭的問題。如摩梭編織、彝族刺繡被大量引進的機器,仿造手工制作成產品,并以手工產品的名義出售,對傳統手工產品造成了很大的沖擊。
四、結語
在民族傳統手工藝為鄉村經濟增長做出大量貢獻的同時,保護與推廣刻不容緩。這不是簡單意義上的文化問題,只有保護,民族手工藝對鄉村經濟的發展才能繼續做出貢獻;進行推廣,這種貢獻才能繼續增長。首先應注重可持續發展的原則,注意對生產原料的合理運用與開發。生產原料的來源是進行手工藝生產的基本條件,特別是生產原料相對稀少的,生產原料長期穩定的來源就顯得尤為重要。對于原料作為不可再生資源或原料珍貴的手工藝生產,如石雕、木雕、金屬、扎染等手工藝,生產原料會對手工藝生產起到一定的限制作用。其次,應注意民族文化在手工藝品中的應用,注重對傳統民族圖形、民間藝術文獻的開發、整理。因歷史原因,很多手工藝產品傳統的民族圖形,制作技法已經失傳或流失。隨著外界對民族手工藝村落產品需求量的增加,手工藝村落原有的產品種類已不能滿足市場的需要,產品種類經過開發,越來越多。周城村原有的扎染圖案只有4種,后經過開發,現在已達1000多種;獅河村木雕剛興起時,憑一套老格子門作為教材,圖案也僅有數種,現在已達數千種,白族畫家陳永發先生,經過多年收集、編撰、繪制,整理了一千多種木雕圖案,編成《白族木雕圖案》一書,⑧現獅河村很多木雕工藝師均作為作品創作時參考。同時,還應注意培養高素質人才,結合旅游開發,發展手工藝生產,“旅游業是發展文化產業的載體,大力發展旅游業是發展村落文化產業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也是與村民聯系非常緊密的部分。”⑨利用少數民族村落自然、人文資源結合手工藝文化進行旅游開發,利用旅游開發,促進手工藝產品的銷售,可使兩者相得益彰,增加經濟收入。如劍川獅河村正在進行的木雕園建設;石林阿著底村原名干塘子,2005年改名為“阿著底”村,意為彝族阿詩瑪的故鄉,開展村寨旅游;新華村憑借草海、山水自然風光開展手工藝旅游建設等等。云南少數民族村落手工藝在對傳統農耕經濟結構產生變更的同時。應從長遠著眼,注重可持續發展,注重對手工藝的保護和推廣,使民族手工藝發揮更為重要的作用,推動云南少數民族地區的經濟發展。
作者:段劍源 單位:云南大學旅游文化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