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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態女性主義批評
生態女性主義這一名詞是由法國女性主義者弗朗索瓦•德•歐本納(Francoised’Eaubonne)于20世紀70年代在其著作《女性主義或死亡》(LefeminismouLamort)中首次提出的,其目的在于呼吁女性主義者發起一場保護全球生態的運動。弗朗索瓦•德•歐本納在該書中把生態思想和女權思想結合在一起,揭示了自然和女性之間存在著重要的、天然的聯系,明確指出,父權制體制和男性權利是造成環境破壞和污染不斷加劇的根源。20世紀90年代,生態女性主義開始在美國滲透到文學界,成為后現代批評的一個流派。從定義上看,生態女性主義包含“生態的女性主義”(ecologicalfeminism)和“女性的生態主義”(feministecology)這兩層意義,一方面強調女性主義對生態批評理論的吸收,另一方面也突出表現了生態批評對女性主義的借鑒。所以生態女性主義批評既是“生態”的又是“女性”的,二者的契合點之一在于女性和自然同是遭受男權壓迫和支配的處于從屬地位的“他者”。在權力與秩序的關系方面,生態女性主義批判、解構“父權中心主義”;在人與自然的關系方面,生態女性主義批判、解構“人類中心主義”,質疑和批判這兩種意識形態背后的邏各斯中心主義的二元對立體系。在這個二元體系中,女性和自然被納入“統治的框架”被物化、被客體化,成為男性中心主義的“他者”。在反對各種形式的統治和壓迫的基礎上,生態女性主義試圖重新構建一個男女平等、物種平等、人類社會與自然萬物協調發展的世界。在文學批評上,生態女性主義批評以“自然”和“性別”為批評維度,主要探討和挖掘文學文本中體現的對女性和自然的雙重壓迫,以文學研究和文本批評來反對人類中心主義和父權中心主義,對人類文化進行重審和反思。生態女性主義批評在發掘生態女性主義文學、重構文學經典、豐富當下的文學創作等方面起了重要作用。
(一)《蠅王》中“人類中心主義”導致的悲劇生態女性主義反對人類中心主義(anthropocentrism),主張改變人統治自然的思想。人類中心主義深深扎根于西方社會的文化、宗教及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是二元哲學觀的產物。它把人類的生存和發展作為最高目標,認為人為萬物之主宰,人可以征服和控制自然。亞里士多德曾說過自然就是為了人而造的萬物。被稱為現代科學之父的培根曾指出,人類是自然的主人和所有者,人類獲取知識的直接目的是征服和控制大自然。康德的著名論斷就是:人是萬物的尺度,認為在認識事物的過程中,人比事物本身更重要。西方基督教教義認為,上帝創造了人,為了維護人類的生存繁衍,上帝又賦予人類支配自然、主宰自然的權力。這種神學人類中心主義,也是人類隨心所欲地掠奪和奴役大自然的重要思想根源。在小說《蠅王》中,作者戈爾丁以一場虛構的核戰爭為背景,一群英國男孩被飛機疏散到一個荒無人煙、世外桃源般的珊瑚島上。戈爾丁用他豐富的想象力和浪漫的詩意創造出這個遠離戰爭的伊甸園般的島嶼——成片的野果樹,到處都是野果成熟的香味;美艷的花朵;毛色艷麗的怪鳥,華麗的蝴蝶,成群的蜜蜂,遠處的海鷗。然而,在荒島上這個縮小的男性社會中,男孩們沒能與自然和諧相處,征服和主宰荒島的念頭超越了求救的初衷。慢慢,小島變得骯臟不堪,男孩們癡心于獵殺野豬,將山上求救用的火堆置之不理,卻到處亂點火堆熏煮獵物,將島燒掉了四分之一。之后,兩派爭斗,為了燒死拉爾夫,以杰克為首的捕獵派在整個島上燃起了熊熊大火,英國軍官到來時,整個島嶼已被大火燒得震顫不已。男孩們把對大自然的索取、破壞和毀滅視作天經地義的,因為在他們心中,人類是自然的主人和統治者,自然處于“他者’地位,可由人類任意處置。《蠅王》無疑是帶有悲劇色彩的,無論是故事發生的背景——虛構的核戰爭,還是由男孩們導致的荒島毀滅都是人類在“人類中心主義”的旗幟下對自然的征服、掠奪和蹂躪。島上唯一能夠與自然和諧相處,善待自然,敬畏生命的男孩西蒙慘死在了他們的爭斗中,西蒙與自然的親密關系使得他與自然同為男性的他者,被邊緣化,甚至被毀滅。《蠅王》的悲劇色彩警示人們:人類為了自身的利益已經使賴以生存的大自然滿目瘡痍,不堪重負,人類中心主義導致的惡果觸目驚心。真正解決人類的精神困境必須要摒棄人類中心論,重新審視和改變人與自然的關系,建立起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精神生態圈。
(二)《蠅王》中“父權中心主義”導致的悲劇父權制下的猶太教與基督教貶低自然和女性的價值,《圣經》作為西方文明和文化的源頭之一,對西方人的世界觀和價值觀發揮著巨大影響力。《創世紀》記載,上帝先造了男人亞當,為了不使亞當孤獨,而用亞當的一條肋骨造了女人夏娃,這就決定了女人從屬于男人、受男人支配的基調。后來,夏娃經受不住毒蛇的誘惑,偷吃了禁果,而后又誘使亞當也偷吃下禁果,犯下了原罪,從此,人類被上帝逐出伊甸園,女人成為人類原罪的罪魁,墮落的禍首,處于“他者”地位,受到貶抑。以神學為基礎的希臘哲學自此也發生了激烈的轉變,柏拉圖設想的本體論的等級制認為,男性、女性和動物按降序排列,在等級之中,任何與女性和自然的低等特質相關聯的事物都要遭到貶抑。在父權文化中,女性在文學敘述中則被有意忽略和歧視。小說《蠅王》中全部都是男孩子,沒有一個女性人物的正面出場,只有豬崽子口中閃現著一個細致勤勞、富有愛心的女性形象——豬崽子的姨媽,和另一個母性形象——被慘殺的母豬。豬崽子和拉爾夫在小說一開始就相繼出場并表現出迥然不同的特質。拉爾夫不斷向其他孩子炫耀自己的父親:“我五歲就會游泳,我爸爸教的。他是個海軍軍官”,“我父親在海軍里。……早晚會有船派到這兒。說不定還是我爸爸的船呢”,可見他從小接受的是男性氣質的傳統規則。相反,“豬崽子”總是把自己的姨媽掛在嘴邊:“我姨媽叫我別跑,因為我有氣喘病”,“我爹死了……我一直跟姨媽住一塊兒。她開了個糖果鋪,我常吃好多好多糖,喜歡吃多少就吃多少。”父親去世,豬崽子從小由姨媽照顧,他備受影響的是一個勤勞善良的女性。他是島上所有男孩中唯一一個提及女性的人,而且經常掛在嘴邊,導致最初拉爾夫瞧不起豬崽子,“去你的姨媽”是他在精神上排斥女性的言語表示,在男權社會中,男性不允許表現出內心敏感脆弱、溫柔多情的一面。豬崽子的話語“姨媽不準”導致了他行動的禁錮和被群體孤立,決定了他在荒島男性群體中的邊緣地位。豬崽子雖然是島上為數不多的幾個大孩子,但是由于身體胖、體質差、不善于干體力活而被島上其他孩子們視為局外人,被邊緣化,經常成為孩子們嘲笑鄙視的對象,而崇尚暴力的杰克更是動輒拳腳相向,將欺辱體弱溫和的豬崽子看作家常便飯。然而,豬崽子在孩子們中卻是最成熟理性的。是他意識到海螺可以臨時用來做一只號角,召集其他的孩子;是他提出如果想離開海島,就該建立秩序,就該看管好信號火堆;是他心思細膩,唯一一個注意到臉上長痣的小孩走丟,連身為領袖的拉爾夫也沒意識到;是他在拉爾夫無計可施的時候一直保持理智,給拉爾夫出謀劃策。不善體力活、細膩、溫和、友善、合作而富有秩序,豬崽子身上具有這些女性常有的特質,然而在男權社會中,女性和自然處于從屬地位,任何與女性和自然的低等特質相關聯的事物都要遭到貶抑。因此即便他表現優秀,在男孩子們里面都沒有話語權。每次豬崽子發表自己的見解時,他的聲音總是被打斷,即使手握象征著“民主”和“規則”的海螺,他也依然無法發聲。豬崽子出身底層階級,又具有女性特質,在男權社會中勢必要遭到排擠和貶抑。男性富有侵略性和競爭性,在父權制文化中,男性是規則的制定者,是理性的象征,女性處于受支配、被統治的從屬地位。豬崽子慘遭捕獵派的殺害,這象征著在父權社會中任何與女性和自然的低等特質相關聯的事物都會被貶抑、被泯滅。在父權制文化的統治下,女性和大自然所受的壓制成為他們之間的接合點,女性因為具備懷胎和哺乳的功能與大自然接近,在男權社會中,二者都處于“他者”地位。島上唯一具有雌性特征的母豬是女性和自然的象征,勢必難以逃脫被殘殺的命運。杰克為首的“獵手”,對正在哺育繁衍后代的母豬進行了瘋狂的捕殺,揮舞著長矛刺向母豬,兇殘地抽放著母豬的血液,貪婪地吞噬著母豬的身體。批評家伯納德•迪克一語道破:“《蠅王》的女性象征著母愛,象征母性社會……母豬象征著家,沒有家,社會、文化、文明都是不可能的。”殺豬一幕之后杰克等人完全淪落為野蠻人,最后為了抓住拉爾夫,競喪失理智地要放火燒掉整座島,不顧火后他們自己將無處藏身,無物果腹。可見排斥女性,扼殺女性的男性社會最終分崩離析、自我毀滅。父權中心主義無疑是罪惡之源。《蠅王》雖然通篇都沒有一名正面描寫的女性角色,但女性的缺席恰恰揭示了女性在場的重要性;對具有女性氣質的豬崽子的殺害、對象征母性的母豬的殘殺說明了在父權制文化中,女性處于受壓迫的邊緣化地位,女性話語權被忽略,男性通過對女性的統治和支配,不斷地獲取對自身男性價值的認同,卻付出慘痛代價。父權制社會是畸形的社會,一個貶抑和排擠女性的社會,其最終結局只能是互相殺戮以致滅亡。
三、結語
本文從生態女性主義視角探析了《蠅王》中自然和女性的邊緣化、他者地位及男權文化中男性對女性和自然的排斥和壓迫,解構了作品中由“人類中心主義”和“父權中心主義”導致的悲劇。由此可見,《蠅王》是一部充滿了生態意識和女性意識的重要文學作品,它的悲劇色彩引導人們反思父權制中心文化和人類中心主義在性別和環境方面給人類造成的根深蒂固的病態思維,對于如何建立一個男女平等、兩性和諧、人類與自然和諧相處、協調發展的社會具有重要的啟示作用。
作者:姜峰單位:中華女子學院